宪谷中听了蓝琪的话,心中也是有些着急了,如果只是外敌,依靠铁血军现在的实力,不难抵抗住。但是万一整个河洛城出了事情,那他的性命可就受到了直接的威胁,他又怎能不着急。

“蓝琪先生说的是,外敌不足为惧,内患才是大危险。不知蓝琪先生可有什么好办法吗?”宪谷中连忙问道。

“权力的运用,只在于平衡二字。失去了平衡,权力便会成为涛涛的洪水。宪大人强行推行改革,是把内阁建立了,但这其中的隐患还是很大的。去年我铁血军攻占徐淮,宪大人的声威是极高的,他们自然不敢出言反对。但现在就不同了,我们对外用兵失利,宪大人的声威也跟着受损,如果不退让两步,恐怕真的会出问题了。因此,宪大人这一次需要和朝中权贵分享权力,才能安抚住他们。”蓝琪说道。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他们现在权力不大,都要这样闹事,万一他们真的掌权了,还有我说话的份儿吗?”宪谷中不甘心地说道。

他好不容易才实现大权独揽,这种说一不二的感觉,让他十分迷醉。他又怎能甘心将到手的权力分出去,更何况是分给,对他已经心生不满的权贵手中。

“账不是这么算的,只要宪大人保持如今的地位,整个安云就都是由大人你做主的。分出一些权力出去,也不过把属于大人的东西,寄存在别人那里几天罢了。如果大人失去了如今的地位,一切的可就都成空了。现在退一步,是最好的选择。”蓝琪说道。

宪谷中还是很犹豫,久久没有回答。他实在是信不过其他人,尤其是跟他有矛盾的人,他的野心虽大,但却少了他父亲的那份宽宏大量。

“我知道宪大人在担心什么,不就是担心那些权贵得到权力之后,会威胁到大人的地位吗?其实宪大人不必多虑,只要把握了平衡二字,一切权力都还是大人的。更何况许多人都是支持大人的,只要大人用好这些忠心的人,那些权贵是不足为惧的。”蓝琪继续说道。

“这样说来,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不过忠心之人难得,我能用的也不多呀。蓝琪先生一直都为我出谋划策,安云能恢复成如今的模样,蓝琪先生居功甚伟。我这次就要任命蓝琪先生为我内阁的首辅,还请蓝琪先生万万不能推辞呀。”宪谷中想了想,觉得真正忠于自己的人实在不多,便想要让蓝琪为官,帮他平衡朝中势力纠纷。

“我是替宪大人出谋划策的人,本来为了避嫌,我也是不能接受宪大人的任命的。不过安云正值多事之秋,我也受着宪大人的知遇之恩,这一次蓝琪就接受任命了,只为替宪大人抚平朝政,维护宪大人不受那些宵小的伤害。”蓝琪说道。

“我知道蓝琪先生在担心什么,不就是害怕其他人说你不是吗?这一次先生放心,谁是忠臣,谁是奸臣我都分得清,我一定会支持先生到最后。我们二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我们就该同舟共济,直到最后。”宪谷中抓住蓝琪的手,十分郑重的说道。

蓝琪听罢,起身便向宪谷中行了大礼,向他表示自己的忠心。

一番事毕,宪谷中派人把蓝琪送回了,他以前居住的府邸。蓝琪坐上马车,心中思量着,接下来该怎么样处理事情。

“一切都和预想中的差不多,我这次回到河洛城,一定可以大展拳脚的。不过还是出了一些意外,如果不处理好,也是会出大问题的。我知道魏增是不会局限于毅山之中的,但只是一年多的时间,他就能让占突人归附,这实在是很让人吃惊。必须派人到北方,去探探魏增的口风,凡是都要心中有数才好。”蓝琪思量着。

随后的日子里,宪谷中便宣布改革内阁制度,愿意把一切政权都交给内阁,并邀请朝中权贵参与组阁。只是宪谷中特意提出,重组内阁没有关系,但蓝琪必须成为内阁首辅。

本来朝中权贵,对于宪谷中废除宰辅的行为,是十分不满的,并认为宪谷中实行内阁,只是为了独揽大权。如今宪谷中愿意把权力和他们分享,他们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纷纷表示支持宪谷中的这个决定。

宪谷中做出了让步,朝中的权贵也不好步步紧逼,对于蓝琪要做内阁首辅的事情,也就算默认了。

击退了铁血军的进攻,襄樊城又重新被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范拘义终于可以松上一口气了。

当魏增在北方起事的消息传来之时,范拘义的心情更是振奋。他总觉得魏增消失了八年之久,在这个时候现身,就是为了支持自己。

范拘义站在襄樊城的城墙上,望着涛涛远去大江,心中也是无法平静的。冷冷地北风吹在他的身上,稍微有些凉,让他忍不住把衣服紧了紧。

“八年前,本来是有机会,让所有人放下争端,坐下来和谈的。但随着魏增的战败,一切都成了一场虚梦。从那以后,人人都劝我放弃那个不切实际的梦想,让我也像其他人一样,为了争霸天下,做各种各样的准备。

“只是我想,我管不了其他人,难道我还管不了自己吗?我不能让天下其他地方安定下来,难道还不能把江南建设成一片乐土吗?没人理解我,但我却要一直坚持去做。

“我遇到过一个女子,她也是有几分痴气的,她为了一个本不存在的东西,就可以踏遍千山万水。我本想留她在身边,但她终究离我而去了。但在江南内忧外患,我最需要别人支持的时候,我却又接到了她的书信。我明白了,天涯之远,对于有心人来说,不过咫尺之遥。我从来都是不孤独的。

“而魏增又在这个时候现身了,果然天涯也只是咫尺而已。虽然我们走的不是同一条道路,但我们追求的却是一样的东西,我就知道我们会有再见面的一天的。”范拘义独自言语道。

顾祥利就在范拘义的身边静静地听着,范拘义说的事情,有些他知道,有些他不知道。但无论他知道不知道,他都会静静地听下去,也不会把范拘义说过的话传出半句去。

在范拘义又陷入沉默之时,顾祥利说话了

“铁血军已经败退了,我们已经没有危险了。我们还要不要追击呢?”

“打仗不是我希望的事情,但为了最后的和平,我也只有选择打仗。派人到漠北去一趟吧,把我的意思传达给魏增。我想,有一个可靠的盟友,逼迫宪谷中选择和平,会更容易一些的。”范拘义回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