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各自无语望天,却同时在心里推翻方才觉得这丫头沉着冷静足谋多智的想法,扶雪珞几人更是同时在心里哀叹,说不准这家伙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目的——好玩!

扶鹤风浏览数遍那名单,越看越是惊心,若不是今日得此名单,这其中一半之人,他只怕一生也想不到他们竟是敌方卧底。正自犹豫,已听萧冷儿笑道:“扶伯伯不用烦恼,只凭这一张纸,无法成为指证卧底的证据,我并没有要揪出他们的意思。若我没有猜错,明天,只怕会比扶伯伯想象中更热闹许多倍。”

洛文靖疑问道:“不揪出他们?难道任由他们来争夺这盟主之位,不成?”

萧冷儿胸有成竹笑道:“我自有计划,老头不用担心,明天只管各自做好自己的事就成。明天的事就说到这里罢,现在咱们先来讨论今晚的事。”

“今晚?今晚有什么事?!”众人都是各自莫明加苦笑,这萧冷儿的心思变化之快,真是任谁也难以跟上。

萧冷儿表情再换,笑嘻嘻道:“少爷在那鸟不生蛋的地宫里呆了许久,早已憋出了一身的馋病,今晚我定是要在武林大会之前先办个烤美人大会。”

“烤美人大会?”众人不由更奇,“你确定不是烤肉大会?”

“我确定是烤美人大会。”萧冷儿眨了眨眼,笑道,“还不快去杀猪宰羊准备工具?”

虽然仍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几人已经自觉的闪开去准备自己该做的那一份。但他们的心情都很愉快,因为至少他们能确定一点——跟萧冷儿这家伙在一起,永远都有数不完的新鲜和刺激。

*

夜幕早已降临,皓月当空,篝火明亮。

洛烟然举杯笑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雪珞,大哥,烟然今晚就借这青天明月,多谢二位此番相救之情。”

洛云岚笑道:“难得烟然如此豪爽,若再拒绝,就显得哥哥小家子气了。也罢,今晚就陪我这妹妹好好喝上一杯。”说完也自举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

依暮云颇不服气的端起了——酒坛子,向萧冷儿道:“臭小子,烟然她重色轻友,姐姐我可只记着亲亲宝贝好冷儿,来,咱们干了这一坛。”

萧冷儿亦举坛笑道:“唉,洛烟然那没良心的,亏本座整天把她当宝贝似的,这样看来看去还是只有我的小云云是心肝呐。以后小爷心里誓死都只有小云云一个了。来,干了!”与依暮云碰了碰坛,一仰头痛快的咕噜咕噜猛灌起来。

扶雪珞不甘示弱,话都懒得多说,直接便举起酒坛子跟着灌起来。

洛烟然有些气急败坏,再顾不得甚形象,大骂道:“好你个依暮云,本小姐这么久以来整天端茶倒水的伺候你,你倒好,非但不感恩,竟这样不安好心的挑拨起我与好冷儿的关系来。今晚本小姐就和你好好比比,到底是谁更厉害来着。”一边说话酒坛子早已放在唇边准备着。

洛云岚自也不必说,他早已在扶雪珞之前摔下了酒杯。

洛文靖笑骂道:“你们三个臭小子,自己不学好也就罢了,竟敢如此带坏我的两个宝贝女儿。瞧瞧,这全身上下哪有女孩子模样,那喝酒的姿势更加粗俗无比,比大男人还难看。”

这当口众人哪有闲心理他,只瞧得扶鹤风“呵呵”直笑,洛文靖大感没面子。

一阵猛灌之后,萧冷儿第一个摔下酒坛子,打个酒嗝,神态间可爱无比,指着洛文靖醉醺醺笑道:“喂,老头,你偏心哦,明明是两个臭小子,带坏三个宝贝女儿。怎么……怎么成了三个臭小子,带坏两个宝贝蛋儿!”

半晌寂静无声,萧冷儿有些疑惑的抬起头,却不知什么时候自己面前竟然多了一面铜镜,六张笑脸端端正正摆在铜镜后面:“你自己看看,这副酒鬼模样,到底是宝贝女儿还是臭小子!”

镜中人早已恢复一身男装打扮,俊秀无伦直甩掉扶雪珞洛云岚两条街,此刻更是满脸通红醉态可掬,浑身上下的确没有半分“宝贝女儿”的样子。瞪众人一眼,萧冷儿撇撇嘴不以为然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你们哪有半分懂得这其中的乐趣。罢罢,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啊。小爷我众乐乐不如独乐乐!”说罢再抱过一坛酒,一阵豪饮,大声歌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俱怀逸性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声音再大,也掩不住那自心中凭空冒出来的越来越清晰的人影,一阵烦闷,萧冷儿猛然灌下最后几口,重重摔了那酒坛子,“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初见那日他狂笑高歌,意气风发,蓦地在她眼前一一浮现,她心中,竟凭地万般难受起来。抛却一切不谈,今日她方明了,何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当下几人似乎都觉出她心情有异,洛文靖故作赞叹道:“好冷儿风采文采,都是一流啊。这般气度,的确盛过那另外两个丫头不知多少倍。宝贝女儿,老爹这就向你赔不是。”说完笑着站起身来,本装模做样想施礼,脚下却忽然一个趔趄。

正忙着看好戏的人自然不与理会,洛云岚坏笑道:“老头,今晚这一礼是无论如何要你赔,这种过了时的戏码就不用演了吧。”

洛文靖却面色凝重,不似作戏:“我感觉内力真气像被什么压住,竟无法施展开来。”

扶鹤风微运内息,也自严肃起来:“不错,我亦有相同的感觉。”

众人闻言各自运气吐纳,却纷纷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