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时,石康就和侍卫领着御医来了。

宋意墨守在一边,看着御医给景世丹诊了脉,验了伤腿,脸上露出轻松神色,便知道,景世丹这是无碍了,她便也松口气,趁乱出房门,跑到无人处小解。憋了一晚和一早上,容易吗?

宋意墨解决完,回小院落时,景世丹坐在院子里一张木条凳上,众人正准备担架,要抬他出村。

景世丹却是喊过猎户,让人打赏他,又打赏小院落的户主。

小院落的户主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男子,他得了赏自是谢恩,却不退下,只搓着手喃喃道:“新开了一块荒地,正缺肥料……”后面的话,却含糊不可闻。

众侍卫面面相觑,不知道中年男子说这话是何用意。

景世丹偏不看侍卫,只看宋意墨。

宋意墨暗翻一个白眼,只得上前问中年男子道:“丈人想讨要肥料?”

中年男子燥红了脸,却硬着头皮道:“我知道你们贵人家,自己并不需要肥料的……”

宋意墨以鼓励的眼神道:“丈人只管说下去。”

中年男子见宋意墨还不到他肩膀高,不过小哥儿,说话又软和,很快放松下来,语气顺畅起来道:“就是想请贵人们,临走在我家的马桶上撒一泡尿,这么多人,一人一泡,也就有一桶肥料了。”

众人一听清,相顾一眼,突然齐声大笑起来。

景世丹也笑了,招手让宋意墨过去扶他进屋,表示他要撒头一泡。

宋意墨伸手去捅石康,悄声道:“惠王殿下让你去扶他!”

“我可看清楚了,是让你去扶!”石康不上当,把脸转向另一边,表示巴结惠王殿下这个机会,他绝不跟宋意墨抢。

宋意墨恨不得踏石康一脚,嘴里却小声求道:“石哥,我昨晚熬了一晚,现下双腿发软,实在扶不动惠王殿下了,你就帮个忙嘛!”

石康还没答话,景世丹已看过来,冷冷一哼。

宋意墨这下再不敢耽搁,快速过去扶起景世丹,心内腹诽:这么多人可以使唤,偏不使唤,偏要虐待我这个小孩子,天理何在?

待把景世丹扶进屋,搀到马桶边,宋意墨不顾他站得稳站不稳,急速一闪,闪到屋外,狐假虎威看众侍卫一眼,指着两个侍卫道:“你们进去侍候!”

两个侍卫不疑有它,忙忙进去了。

宋意墨这才松口气。

景世丹出来时,方轮到侍卫们进去。

很快完事,众人抬起景世丹出村,宋意墨和石康跟在担架旁边陪聊。

石康道:“这些村民真质朴啊,居然讨要肥料!”

景世丹仰天大笑道:“是嘿,本王第一次知道,本王全身是宝啊!随便撒泡尿,都能肥了一地庄稼。”

出了村,另有马车来接,众人把景世丹抬上马车,这才各各策马跟随。

且说镇武侯府中,虽有石康遣人去报了一声,说宋意墨随惠王出去擒匪首,夜宿小村庄,第二日才能回来,但罗夫人等人,还是心惊胆颤,一夜不能眠。

天才亮,罗夫人就派管家去石府,要跟石康一道去接宋意墨,但管家到得石府时,石康却已走了,因赴了一个空。

罗夫人听得管家禀报,一颗心悬了起来,心下乱纷纷的,一时怕宋意墨有个意外,一时怕她的身份暴露了,一时又怕她和景世丹有冲突,再起仇怨。

熬到近午,管家惊喜交集进来禀报道:“夫人,小侯爷回来了!”

“在哪儿?”罗夫人一下站起来,随管家出大门去迎宋意墨。

宋意墨才在大门外下马,便见罗夫人一行人冲了出来,又喊又叫的。

“阿娘,我没事。”宋意墨知道罗夫人肯定担心了一晚,忙上前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