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宋意珠在景世炎陪同下回门。

成亲三日,景世炎对宋意珠,却是极端满意的。

当年宋侃突然亡故,罗夫人又生产,宋意珠虽年小,毕竟是长女,模糊间便知道要帮着照应宋意珮,以免她被下人欺负。之后郁氏在镇武侯府帮着张罗一阵时间,带同宋意珠同进同出,言传身教,告诉她,罗夫人坐月子,妹妹年小,她要坚强,要帮忙张罗,不能动不动哭。待得罗夫人出了月子,便诧异的发现,宋意珠小小孩子,居然知道如何照顾自己和宋意珮了。

罗夫人掉泪之余,又觉得宋意珠聪慧,便悉心教导,又因为怕姜贵妃发难,且一心有大谋划,自然把宋意珠朝太子妃方向教导着,让她学习府务,筹谋各事,猜测人心,必要时小意体贴身边的人等。因一心扑在宋意珠身上,对宋意珮的教导,却有些减弱,导致宋意珮有时候也妒忌宋意珠这个姐姐,对这个姐姐时有一些小微词。

罗夫人这般培养了宋意珠十几年,宋意珠如何不争气?不过三天功夫,景世炎就几乎有些离不开她了。

宋意珠一回门,罗夫人自然拉着她进房说体己话,宋意墨则陪同景世炎到书房中闲谈。

景世炎到底当宋意墨是小孩子,不过谈些日常,并不涉及其它,宋意墨对景世炎这个大姐夫,也并不是十分熟悉,自然也不便马上涉及深层的问题,郎舅之间,说着说着,只好谈至琴棋书画诸事。

景世炎见宋意墨今儿穿着紫红色直裰,色彩鲜艳,更映得唇红齿白,容颜娇俏,忍不住道:“阿墨,以后少穿这些艳色的,若不认得你的,还以为你是女扮男装了。”

宋意墨一惊,解释道:“这是大姐出嫁前亲手帮我做的,我今儿穿上,想让她高兴一下呢!”

景世炎“哦”了一声道:“也太亮眼了。”

宋意墨暗汗,难道以后只能穿蓝色了?

景世炎谈说一会儿,便笑道:“今儿你姐姐回门,想必你也有些话要跟她说的,倒不必陪本王了。本王自己在这里看几页书,待会在榻上歪一会,度着你们也说完话了。”

宋意墨确实心急想和宋意珠说说话,听得景世炎如此说,便站起来道:“如此,便要委屈姐夫自己待一会儿了。”

景世炎挥挥手道:“自己人,不必太过客气。”

宋意墨笑一笑才出去,又在门外喊住林管家,让他好生服侍着景世炎,诸事周全些,这才去见罗夫人和宋意珠。

房中,罗夫人问了宋意珠婚后诸事,眼见宋意珠眉间有□□,唇边含笑,便知晓,这是夫妻恩爱的迹象了,一时松口气,只又忍不住还要再问道:“顺王殿下,待你可好?”

宋意珠含笑道:“阿娘,开初,我以为一嫁过去,只怕要委曲求全,事事俯就,才有好结果了。不想顺王他,内里却是一个极好说话的。我不过小意体贴一些,他便感动了。他待我,还真没得说的。虽现下时间短,才三天功夫,不能论一辈子,但现下肯这样待我,日后我自己站稳脚根,且诚心待他,他待我也不至于差到那儿去。”

景世炎外祖父是商户,母亲在宫中位份又低,一直未能晋上妃位,就是他自己,也一直不受景南天待见,他虽封了王爷,封地又是贫瘠之处,在一众兄弟中,他事事未能抢个先。这回从景世丹手中抢着娶下宋意珠,心底总有得意之感。待得成亲,又发现宋意珠许多过人之处,那一股喜悦,非可言表,待宋意珠自然是掏心掏肺了。

母女说着话,听得宋意墨来了,罗夫人便笑道:“怎么跑来了,顺王殿下呢?”

宋意墨笑道:“姐夫让我来陪大姐说话,说他自己坐一会便好。”

“看不出,顺王却是一个晓得体贴人的。”罗夫人打趣一句,看着宋意墨坐下,才提起长信公主和景世初吵架的事。

宋意珠听完道:“我是新妇,这几日不便诸多打听,却没听到这件事。但前日跟顺王进宫向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请安时,倒见到长信公主一面,她似乎心情不好,并不多理睬我。”

罗夫人道:“这件事,你须得跟顺王殿下好好讨论一下。顺王殿下跟惠王殿下不和,一朝惠王娶了申含秋,声势再壮大,万一太子因故失势,以姜贵妃的为人,还不踩死你们?”

宋意珠却有不同意见,笑道:“申含秋是一个想一件事来一件事,为了让我出丑,一点不怕结仇,就那样推我下水的人。她那样任性娇纵,若嫁与惠王殿下,未必是惠王殿下之福。且长信公主之前一直站在太子那一头,睬也未曾睬过姜贵妃半点,如今突然想让申含秋嫁与惠王殿下,姜贵妃就是为了大局,勉强应承了,定也不能与申含秋交心,更不可能事事认同长信公主的。偏长信公主是一个强悍的,到时一定会干涉惠王之事,那时,必将引发矛盾。所以,申含秋嫁与惠王殿下,我们未必就有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