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底时,景南天决定领人到秋狩山庄狩猎,随行的人选也出来了,太子留守宫中,其余三个儿子随行,各家权贵子弟也择了人选随行。

以往秋狩,宋意墨一来年纪小,二来宋侃死后,侯府失势,自然没人记得她,也不会安排她随行,但这回,她在织造司挂职,又是景世炎的小舅子,自然是随行人选之一。

罗夫人忆起当年宋侃之死,本不想让宋意墨跟去秋狩,宋意墨却道:“阿娘,各家府中的子弟求一个名额而不得,我若不去,只怕令人生疑,且这是一个在皇上跟前露脸的机会,也是打探各方消息的好时机,不去不行。”

罗夫人咬咬牙,只好答应了,却又诸多嘱咐。

宋意珠听得要秋狩,同样记挂着宋意墨,深怕她会步宋侃后尘。最后还是景世炎看不过眼,答应帮着看顾宋意墨,宋意珠这才松口气。

到了这一天,景世炎便先着人来镇武侯府接宋意墨,让宋意墨跟他一道出发。

罗夫人眼见有景世炎帮着照应,到底也放心了许多。

宋意墨在随行的人中,看见了许多熟悉的面孔,景世丹,景世炎之外,还有景南天最小的儿子景世平,及石康和陈双鱼等人。

陈双鱼是陈双玉的二哥,今年十六岁了,因陈侍中和镇武侯府的关系,他和宋意墨也称兄道弟的,且暗暗把宋意墨当了妹夫看待,一见到宋意墨,自是策马过去说了几句话。

宋意墨也问候了陈侍中和匡夫人几句,道:“怎么不见陈大哥?”

陈双鱼飞扬了双眉道:“大嫂有喜了,大哥在家相陪,不舍得出门。”

“恭喜恭喜,看来你很快就要做叔叔了。”宋意墨自然道贺。

陈双鱼道了谢,又问道:“你在织造司做得如何了?”

宋意墨答了,两人说起两府的事。

正说着,一个声音插了进来,两人一看,却是景世平,一时忙在马上拱手行礼。

景世平今年十三岁,母亲是已亡故的德妃。因他自小亡了母亲,便被周皇后接到身边抚养,所以在一众兄弟中,他和太子景世初关系最亲密。

景南天怜他失母,且又是小儿子,倒也偏疼一些。

景世平去年封为显王,却因年纪小,未有出宫建府,依然住在宫内,往常也极少在各府宴席露面。现下秋狩,难得出来一次,他自然雀跃。

景世平要找年纪相若的作伴,眼睛四处一溜,就相中了宋意墨和石康,因见宋意墨和人说话,他就自动凑了过来,同时又朝石康招手,待石康过来,便笑道:“喂,报上名号,咱们赛马罢!看看谁先到秋狩山庄。”

几个人只好报上自己的名字,但于对赛马,却表示自己的马儿一般,不能跟景世平所骑的骠马相比,不用比也是一个输字。

石康道:“显王殿下,我这马儿,还是我大哥挑剩不要才给我的,你瞧瞧它,毛色杂,腿又瘦,哪儿能跟你的骏马相比?”

景世平瞧了瞧石康的马道:“堂堂将军府,就没有一匹好马给你,非让你骑这样的马?”

石康也实话实说,叹息道:“我本来有好马的,因为和人赛马,把马儿输给了人,回府时,阿爹下令,不许再给我一匹马,就是月钱也扣了,搞得我想自己买马也不能够。今儿跟着出来秋狩,没马嘛,阿爹说了,让我步行跟随,后来还是大哥周济了一下,把这匹杂毛马给了我。有马骑一骑总比步行好吧,我就欣然接受了。”

景世平见石康说话直率,倒是喜欢上了,笑道:“要不,回头我送你一匹马?”

石康眼睛一亮,忙道谢道:“如此,却之不恭,就谢过显王殿下了。”

看完石康的马,景世平又看宋意墨的马,晃头道:“你这匹马儿没问题啊!”

宋意墨苦笑道:“显王殿下,我这匹,是胭脂马没错,但你再仔细看看,就能看出问题了。”

景世平看了看,见宋意墨的马儿跑动时跨度不大,甚至慢吞吞的,这才奇道:“这马怎么啦?”

宋意墨仰头道:“咱们人呢,有各种性子,有些急性子,有些慢性子,想不到的是,马也是这样,有些马,就是慢性子。像我所骑这匹,就是万里挑一的慢性子马,是我阿娘着人特意挑给我的。说是这回出行,慢慢走才不会颠着。”

景世平不以为然,“咱们是去狩猎,你骑这样的马,狩什么猎呢?且有凶狠一些猎物反来袭击你,你骑这样的马,跑也跑不快,一个不好,岂不是反成了猎物的口中餐?”

宋意墨笑道:“这马却又奇特,见着猎物时,立刻跑动正常,并不算慢。”

陈双鱼年纪比他们略大,谈起马匹,却有一些见识,便说了一些有关马儿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