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大声,若引了人进来,还以为是本王和阿墨联手欺负你,这样就不好了。”景世丹在欺负两个字上咬重了语气,暗示了某种场景。

申含秋一听更生气了,可究竟是知道利害之处,不得已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道:“你们一定没有好结果的!”

景世丹嘻皮笑脸道:“表妹,我们这种苦命鸳鸯,本就不易,你何必再这样咒我们呢?祝福一下不行么?”

“不要脸!”申含秋骂一句,拂袖走了。

待申含秋一走,宋意墨这才开口道:“你不怕她真个去告诉皇上?”

景世丹笑嘻嘻道:“她告诉了,便得交代她因何出现在这儿的原因,对她有什么好处?”说着俯视宋意墨,对宋意墨这回的配合颇有些意外。

宋意墨在申含秋推槅门进来时,其实已想通了,现下她和景世丹之间,力量还是悬殊着,根本对抗不得,既这样,便只能暂时忍受了。待得自己羽翼已成,那时想法杀了景世丹,也就报了这几次受辱之仇。且景世丹一死,姜贵妃无所倚仗,自然威风不起来,宫中之人又最喜欢痛打落水狗,景世丹一死,姜贵妃也就到头了,悬在镇武侯府头顶那把刀,自然消失不见。

既然下决心,有朝一日要杀了眼前此人,这会,何防配合一些?宋意墨勉定心神,对上景世丹的视线。

景世丹在灯笼光下注视宋意墨,见他肌肤白嫩,红唇嫣然,胸口微微起伏间,更显细腰纤纤,突然就吞了一下口水,这小子太像娘们了,闹不好他还没走上邪路,本王先被迷惑了。

夜风从槅门拂进,拂过宋意墨身上,有淡淡幽香散在空间,袭入景世丹鼻端,景世丹眼眸瞬间深了深。适才只顾着竖耳听外间的动静,虽压着这小子,倒没顾上摸一把,也顾不上细嗅嗅。现下再动手,似乎又有些不合时宜了。

宋意墨见景世丹双眼灼灼,虽不知道对方又动了心思,但也知道此处不宜久留,她一整衣裳道:“所以说,这回之事,其实是惠王殿下设计好的,为的是让申含秋看见咱们这一幕,绝了要嫁惠王殿下之心?”

景世丹俯头过去,低语道:“你这么聪慧,为什么不是女的呢?若是女的,本王马上求了皇上赐婚,咱们成亲,定然能生出一下绝世聪明宝宝,笑傲天下。”

宋意墨听景世丹这般胡言,脸上微烫,不敢再多说,站起来抬步就走。

景世丹听得脚步声渐远,神使鬼差的,便撩起自己衣角轻嗅,衣角处还隐约留有宋意墨身上的幽香,分外醉人。

夜风再拂时,景世丹步出凉亭,分清方向,往前头去了。

季布吃了几块烤肉,度着时辰,又走回梨树下,静静站了一会儿,便见景世丹出现了。

“惠王殿下,一切可顺利?”季布见景世丹剑眉微蹙,有些吃惊,难道事情有了出入?

景世丹叹口气道:“别提了,本王似乎有些不妥。”

季布一听,诧异起来,追问道:“难道申小姐没有入局?”

“哦,含秋倒是入局了。”景世丹道:“姑姑既然肯让她单独来参加野宴,她又是一个娇纵自以为是的,自然要来试探本王。她一找宋意珠帮忙,其实已是进了局中。本王让来福请了宋意墨过去,再就计就计,调动三弟身边那个小内侍,一场好戏也就上演了。含秋那脑子,能不上当么?”

季布一听松了口气,继而又道:“事情既然如惠王殿下所料那样发展了,又有什么不妥呢?”

景世丹指指自己鼻子道:“不是事情不妥,是本王不妥。”

季布疑惑地看着景世丹,脱口道:“在下瞧着,惠王殿下好端端的,没有什么不妥呀!”

景世丹捶胸道:“你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本王适才压着宋意墨时,居然对他生了柔情。”

季布惊得差点站不稳,一个趄趑道:“惠王殿下对他动了心思?可……”

景世丹沉痛万道:“本王可以确定,本王并不是一个好男色的,比方本王试着想搂一搂念安时,就有一股恶心感觉出来。但是搂着这个宋意墨时,就有些心醉神迷。太不妙了!”

季布目瞪口呆,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们说话,另一头,宋意墨却急得差点跳脚,直问宋意珮道:“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宋意珮也急了,“你走后,二姐便说内急,找了山庄一个丫头领她去净手,这一去,就没有回来。我觉着不妙,喊了苏缕和双玉,领了丫头一道去找,几乎找遍周近的净房,就是没见着她。后来又想,会不会是她憋不住,来不及到净房中,就近找了假山边遮掩解决,因迷了路之类,就又找了找,还是没找着。那个领她去净手的丫头,一样不见了。我害怕起来,去找大姐时,那边有内侍说,皇上在寝殿中,传召大姐和顺王殿下过去,因没有找着他们。”

宋意墨脸色都变了,顾不得许多,忙去找展九,让展九帮忙找一下景世炎告知原委,好让景世炎跟皇帝说一声,领人搜山庄。她自己又再找了石康等人,让他喊了相熟的侍卫,大家先分头去找。

宋意珮惴惴不安,一直跟在宋意墨身后打转,说道:“我也领丫头再找一找罢?”

宋意墨怕宋意珮也出个什么事,一时安抚道:“二姐可能是迷路了,料着没事的。你先前带人去找,想来也累了,这会就休息一下好了。我去找二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