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将军接到长信公主的请帖时,有些不明所以,转头就唤了府中的幕僚过来分析情况。

石将军府中这位幕僚,和季布却是同乡,也颇有才干,他只一看,就道:“将军,这是公主殿下想笼络于您。”

“申庭也在兵部挂职,平素与我也算和睦,只公主特意设宴,实在奇怪。”石将军摸不着头脑道:“至于说公主想笼络,更奇怪了。公主殿下得皇上宠信,若不是生为女儿身,只怕都要挂着官印上朝了,哪需笼络我?”

幕僚便和石将军分析了宫中形势,笑道:“长信公主和太子关系有变,惠王殿下又没有及时俯就,值此时刻,她只怕有些不定神,想要笼络将军,事属正常。”

石将军一听恍然大悟,再一看请帖上交代他带儿子赴宴,瞬间领悟过来,“嘿”一声道:“莫非公主殿下还想联亲?那申含秋娇纵任性不提,看着弱不禁风的,哪是良配?”

幕僚听着石将军这话,却是不愿意联亲的,倒有些为难道:“将军,公主设宴,指不定就是为着联亲的事,您若不应,便会得罪她。”

石将军皱眉道:“她家女儿想许太子,太子不要,想许惠王,惠王不俯就,现下若想许我家阿康,我又不应,定然把所有的气全撒在我身上的,这可不好办。”

幕僚想了想道:“将军,宴席是五天后,还有时间准备的。”

“准备什么?”石将军挑眉。

幕僚笑道:“给三公子准备婚事。”

石将军一下拍大腿笑道:“没错,赶紧给阿康定下一门未婚妻,长信公主听到消息,到时自不会再提这件事。”

幕僚还要补充一句道:“为防万一,最好求皇上赐婚,到时有皇上撑腰,长信公主也没话说。”

石将军点头,忙进去和文夫人商议。

稍晚些,文夫人就亲自到陈侍中府中见了匡夫人,想定下陈双玉为儿媳。

匡夫人之前一心想把陈双玉许配给宋意墨,可眼看着镇武侯府先是把宋意珠嫁了顺王,接着宋意婵进宫当了淑妃,现下又传闻,太子半夜送了宋意珮回府,令人猜想不休,没准镇武侯府会再出一位太子妃的,且宋意墨现下又得重用,凡此种种,自己家女儿似乎高攀不了宋意墨了。再说了,这事儿一直是自己一家单方面的想法,镇武侯府从来没有流露出一丝儿意思来。

匡夫人思前想后,倒是觉得将军府这门亲事不错,只是时间太过仓促,且这般和将军府定了亲,闹得不好,也就得罪了长信公主。

文夫人见匡夫人犹豫,便道:“我也知道,这般冒然上门来提,有些强人所难,但看遍各府的姐儿,我还真喜欢你家双玉。这样罢,你和陈侍中好生商议一番,若是觉得好,就令人递消息给我。觉得不好,就当作我没有来过,一切照常。”

匡夫人点点头,待送走文夫人,她便把事情告知了陈侍中,叹道:“本来呢,这确实是一门好婚事,可这般仓促定亲,太过委屈我们双玉。”

陈侍中手指敲着案台,敲了一会道:“从前,我是准备把双玉许给小侯爷的,可瞧着形势,小侯爷的婚事,只怕不会这般早定夺,誓必要待形势明朗,大局定下时才会论。另一个方面,小侯爷年纪虽小,心思难测,双玉未必能和他过到一道。也罢,你明儿就让人告知石府,让她们派媒婆正式上门来罢!”

文夫人突然到访之事,陈双玉倒是听闻了,只是并不知道对方是提亲来的,待得石府派的媒婆上了门,她这才知晓了,一时如天崩地裂,找到匡夫人哭道:“阿娘,我不嫁!”

匡夫人知道陈双玉的心思,拉过道:“我知道,你心中想着小侯爷,但镇武侯府从没有露出这方面的意思,料来不会和我们结亲的,你就是想也没用。且石康方方面面不错,你……”

陈双玉挣开匡夫人的手,一跺脚道:“反正,我不嫁。”

“你听我说。”匡夫人又去拉陈双玉,却拉了一个空。

陈双玉退后几步,嚷道:“你明知道我心意,却硬要把我许给别人,你忍心么?”

匡夫人叹息道:“你有意,人家无心,奈何?”

陈双玉再不说话,一转身跑了。

匡夫人苦笑一声,唤人进来道:“这阵子好好看着三小姐,不能有闪失。”

石康听到石将军和文夫人要为他定下陈双玉为妻室时,吃惊之下又窃喜,陈双玉长得娇俏,性子又活泼,若能娶得她为妻,倒是不错。

石康心头热乎乎,急于和人分享这个消息,想也不想,就跑去找宋意墨了。

“小侯爷,石三公子来了!”管家来禀宋意墨,一边道:“听闻,石家派了媒婆到陈家议亲,看来,石三公子好事近了。”

宋意墨也听到消息了,这会道:“之前一点风声也没有,突然就议亲,有些奇怪。”说着让管家请石康进来。

石康进了侯府,来到花厅门外,见宋意墨迎出来,就拍肩膀道:“今儿高兴,我请你到外头喝酒罢!”

宋意墨笑道:“天也不早了,我要是出去,我阿娘又是一顿罗嗦,可不敢去。你想喝酒,我令人温酒上来,咱们就在这儿喝好了。”说着话,领了石康进去。

石康道:“你阿娘管得也太严了,谁家公子哥没有三天两头出去喝个小酒的,天天拘在府中,怕不把你拘成一个娘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