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的,青梅就喊宋意墨起床,笑道:“小侯爷,快起来,大小姐和三小姐要进来打扮您呢!”

宋意墨打个呵欠,爬了起来,双手拥被,头还在一点一点的,喃喃道:“这么早就来了呀?”

昨日她回府,宋意珠和宋意珮就推着她,想让她穿一下女装看看,只她舟途劳累,再三求饶,说待自己休息一晚再说,没想这么早,宋意珠和宋意珮就来了。

青梅笑道:“大小姐昨晚没有回顺王府,硬是安歇在侯府中,就为了早些看小侯爷换回女装嘛!”她说着话,喊画眉端水过来。

画眉俏脸粉红,含羞端进水来,昨日那一晕,她算是出了丑,人人皆知她之前爱慕过小侯爷,真是丢死人了。

青梅见着她这个样子,“扑”一声笑道:“还不把水端过来,非得小侯爷使唤,你才动,我喊你,你就不动么?”

画眉惶恐,忙端水过去,低声道:“青梅姐姐,小侯爷会不会不要我服侍了?”

“怎么会?”青梅笑道:“都习惯让你服侍了,自然还由你一直服侍着。”

画眉一听,这才松口气,红着脸拧了巾子给宋意墨擦脸。

宋意墨半眯着眼睛,也听到青梅和画眉的对话了,一时睁眼,对着画眉一笑。

画眉瞬间又红了脸,手足无措。青梅不由摇头。

她们这里才侍候宋意墨洗漱毕,宋意珠和宋意珮早揭帘进来,“呱呱”笑道:“从前以前阿墨是弟弟,倒不好乱蹿房,现下可等不得了。”

她们身后,跟着两个丫头,一个捧着女装衣裳,一个捧着一盒子首饰。

宋意珠笑向宋意墨道:“衣裳和首饰,可是我和意珮挑了一晚上,挑出来的。”

宋意墨眼见自己也有机会穿回女装,心中也是激动,一时倒掩去了将被削爵的伤感。

一众人围着宋意墨,很快把她打扮好了,拉到镜前站着。

镜中的少女穿了水红色罗结衫儿,下着白碾光绢挑线裙子,一头青丝挽成堕马髻,头上简洁簪了一个珍珠镶,手腕同款珍珠串,明丽不可方物。

宋意珠和宋意珮一向也认为宋意墨长得俏,不想她换了女装,居然这般娇艳,她们一时之间,便被惊艳着了。

宋意珠先回过神来,拉着宋意墨道:“哦,我的天,咱们阿墨是大美人啊,怪不得惠王殿下会……”后面的话,她忙止住了,一时捂嘴笑着。

宋意珮先前因为婚事被毁,本还怨恨罗夫人和宋意墨,待陈双玉等人劝过她后,也知道罗夫人不易,宋意墨这些年扮成男子撑着侯府,护着她们姐妹,更是不易,且大家同为女子,自己在闺中撒娇时,宋意墨却在外奔波,这回还上了战场,宋意墨为来为去,也是为着侯府,为着她们这些姐妹罢了。

宋意珮既然想通了,怨恨也就散了,过后却又自责,认为自己从前太过不关心宋意墨,待宋意墨归来,她也一心想尽一尽姐姐的责任,现下拉住宋意墨左右端详,笑道:“阿墨没有穿耳孔,不好缀耳钉,若不然,缀了同款的珍珠耳钉,肯定更好看。”

宋意珠笑道:“这个容易,过几天就喊人来给阿墨打耳孔。”

“不要啊!”宋意墨不由喊一声,她可是记得,小时候看宋意珮穿耳孔时,宋意珮哭得那个惨,肯定是很痛的。

宋意珠道:“你都敢上战场杀敌了,穿个耳孔算什么?乖,听话,穿了耳孔,戴了耳环更漂亮的。”

宋意珮也劝说着,姐妹调笑声不断。

宋意墨昨晚也知道宋意珮被退婚之事,现见她恢复常态,也松口气。

她们打闹得一场,管家娘子便青着脸来禀话道:“小姐,小侯爷,展公公来宣旨了。”

宋意墨一听,便知道展公公这是来宣夺爵位,削她为平民,收回镇武侯府的圣旨了。

宋意珠早有心理准备,低声道:“阿墨,顺王早前已帮着咱们,在顺王府不远处买了一所名唤梨园的宅院,搬出侯府,咱们一家便到梨园中去住,那里虽不及侯府大,但咱们人少,也尽够住了。”

宋意墨听宋意珠一口一个咱们,知道她是告诉自己,纵她是顺王妃,也还是会把罗夫人住的地方当了自己的家。

罗夫人冷着脸候在外头,待宋意墨等人出来时,她眼见宋意墨换了女装,不由也打量一番,轻轻道:“倒比你姐姐还要好看。好了,接旨去罢!”

另一头,景世丹听得宣旨太监已到镇武侯府宣旨,便喊人进来,吩咐一番,来人应了,自去行事。

好一会,来人回来禀话道:“惠王殿下,侯府夫人接了旨,遣了数十位家仆,领了几位小姐,轻装搬至顺王府不远处一所宅院中,京中倒有好些人冷眼观望着,说什么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