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发现阿木对自己格外紧张,听到那声雷鸣之后,草药也不找了,直将她拉进小阁里,按在了床上。他放出数道灵力在她身上游走,直到确信她没有冒着生命危险徒手接雷,才松了一口气。她这副皮囊,被弄得破破烂烂的,再不想想办法,迟早会出事。

阿木想起上一世的遭遇,生生地打了个寒颤。

他俯身抱住了她。

妙妙摸到他一身冷汗,再联想雷公的那套说词,便难免有些心酸,她轻轻地抚着阿木的背脊,无奈他激动得失了分寸,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她有些喘不过气,可是却不舍得将他推开,两人静静地用力地拥抱着,过了很久很久,直到床头的粥都快放凉了,才怔怔地松开。

妙妙在阿木脸上触到了一片湿迹。

阿木却虚弱地白着脸说:“是汗。”

妙妙没有追问下去,却渐渐有些相信雷公的话了。

阿木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她,这种缘份根本无法用常理解释,她天真无忧,却时时可以看得到阿木心中的忧虑,他知道得很多,他并不开心。可是她却帮不到他。

妙妙端过一碗粥,偎在他边,还像从前一样一口一口地喂他喝,他咬着碗沿,只将漆黑的眸子专注地打量着她,长长的睫毛,不时眨动,在脸上投下一小片迷离的阴影。

阿木的眼睛十分漂亮,遮去了长眉,掩却了准鼻,光看眼和唇,几乎分不出性别。

他的长发,有一半落在胸前,与她的绞在一起。

妙妙看着看着,有些口干舌燥,便将他的手扶在碗沿,自己站起身来。

可是阿木没有给她逃走的机会,就在她起身的刹那他突然拉住了她的手指,一拖一带,就将她整个扯进了怀里,铺天盖地的吻,落在她眉间心上,她听见了纷乱的心跳,听见了窗外簌簌的雨声。阿木的灵力渡了过来,被她自行运转的内府接纳,受损的身体,一点点恢复了活力,可是心房被人开了一条巨大的口子,露出了里边脆弱的柔软。

“阿木……”她低吟。

“别叫,我怕我忍不住。”阿木凶狠地咬住了她的唇,手指穿过她的长发,却没能理开两人纠缠的结。

“唔……”她弓起了身子,将长腿抬起来,却被阿木毫不留情地压了下去。

“不要动,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听话。”身体的变化,不及心中的狂喜,可是隐忍了几千年,他早已经知道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最合适,他不止一次想放任自己沉溺下去,可是最终,他却选择了冷静。

雷公可悲么,明明他才是最可悲的,一路上,像个嬷嬷似的陪着她,看她懂事,看她从蒙昧懵懂长成玲珑心,看她情窦初开,心思摇曳,可是他却不敢回应了。

他是不是病了?还病得不轻。

“阿木,我难受……”仿佛只有填满了那个空,心里才会好受一点点,阿木的灵力如春风大地,唤醒了她沉睡的身体,也冲破了最后一道防线。

妙妙翻过身,将阿木死死地压在了床板上,她伸手解开了他的腰带……

游丝谷里,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阁楼里的情|动的声响,一直持续到了半夜。

妙妙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已无法计量,就在两人弥合的瞬间,阿木纷繁的记忆像潮水一般冲进了她的脑海,她体会到了阿木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她哭了,渐渐泪湿了他的胸口。

一个人,要怎么样地好,才会甘心陪伴,看着另一个人慢慢长大?

又要怎么样的坚持,才敢一次又一次地看着心上人倒在自己眼前?

原来,他和她的记忆是可以相通的。

他的一切,由她的心头血温养而来,她是他的造物主,他是她纤细的心绳。

他们本就休戚相关。

“妙妙,你本是一颗顽石,得女娲大神眷顾,生于天地,有了灵气。你是有过一个姐妹,与你双生双伴,她没有你聪明,也没有你刻苦,却有着与她不相衬的野心。她爱上了凤族的继承人,迫切地需要一个合适的身份来与他相衬,所以,她才会问你要六颗玲珑心……”

“那我给了她没有?”

“给了,一千五百年一颗,你潜心修炼了足足九千年,终于还了她一个心愿。”

“那我就没有向她要点报酬?”

“没有,因为你笨。”

“……”

天雷没有劈在雷公身上,是因为他说的一切都不是真事,既然不是真的天机,就肯定不会受到责罚。妙妙是与溯世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溯世仙子没有将扶兰仙子当成了姐妹,相反,她把扶兰当成了垫脚石,当成了好欺瞒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