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一桩接着一桩。滕云深苦恼地扶住额头。

“那其实与我没有太大的关系吧?”他在心底地嘀咕着,而江潇潇好像随时打算伸出手来摸摸他的头,给予真挚的安慰。

滕云深对她的帮助有抗拒,为了几个月来的隐瞒,也为了十二年来的思慕。他更希望能从灰教授那里得到帮助,而不是这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女孩子,老同学。他不怎么愿意面对她。然而,现在他得知了老人不同寻常的背景……

“被囚禁的巫师?”他迟钝地头,仿佛迟一些确认这个事实会让事情更容易解决,“灰教授做过些什么?你在你们接管这里之前他就被囚禁了,那又是过了多少日子了?”

“半个世纪,就和这辆火车的历史一样长。”江潇潇先回答了后一个问题,较为简单的问题。“至于他被判处无限刑期的原因,”她为难地眨了眨眼睛,“来话长。”

滕云深望向门边的椅子,舒适的椅子,崭新,纤尘不染,找不到时光飞逝的痕迹。这辆火车穿梭在这座城市的夜空里,五十年过去了,却不为人所知。

“我并不是他是一个坏人,”江潇潇努力组织着语言,“他只是犯下了错误罢了。可是,他很危险,这毋庸置疑。”

滕云深往后一靠,墙壁轻轻颤动,仿佛有看不见的蜜蜂在空气里飞来飞去。车开动了,白色的窗纱抽打着迎面而来的气流,犹如一头活力十足的大鸽子。

“他曾经试图引导过我,”江潇潇,“把我引导向错误的……”她微微蹙眉,“不,他只是希望把我引导到不合时宜的方向上罢了。”

滕云深颇为好奇:“他对你做了些什么?你认为他很危险,但又没有限制他的自由。”

“他指出了另一条道路。”江潇潇认真思考起来,“是的,就是……自由。他希望我成为自由的巫师。”

滕云深露出了困惑的神情:“我一直以为‘自由’是褒义词。”他注意到女孩焦虑地转了转脚踝。

“有趣的话题,”她,郑重其事地理了理兜帽的边缘,好完全露出自己的五官,“巫师们为此争论不休。”

滕云深问道:“与自由相对的是什么?拘束?”两个人谈论的事物,自由,是一个被广泛接受的概念。对自由的认知并不完全来自于的课堂,他尚且应付得来。+

“秩序。”江潇潇回答道,“我们需要的是牢固的秩序。尤其是在第三次世界大战之后,面对满目疮痍——”

滕云深打断她,“等等。”他,“你提到了三次世界大战?可是我记得,只发生过两次世界大战。”

江潇潇歪了下头,“对巫师来,这一个世纪里发生了三次世界大战。”她解释道,“在凡人发起世界大战的时候,巫师之间也为此爆发了同等规模的大战,两次大战。然后,巫师抢在凡人之前开始了第三次世界大战,并迅速结束了战争。以此为契机,发生在凡人两大阵营之间的冷战也结束了。经历了那样的破坏,巫师可不想继续打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