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云深观察着敌人所驱使的超形。它可能是应形,也可能是别的类型,江潇潇还没向他说明超形究竟有多少种类型以及不同类型之间的区别。

它远远不如执旗的超形那样美丽,但也算不上丑陋。它给人留下的印象里,更多的是奇特,它是古老的根雕艺术与新潮的先锋艺术糅合在一起的结果。

它趴在角落里,几乎一动不动,身躯里却充斥着爆炸性的力量。滕云深明白江潇潇为什么用猎豹来打比方了。虽然它更像被雷电劈开的怪树,可是,如果它跑起来,一定非常非常的快,就好像全速奔跑的猎豹……他盯着那些沙沙作响的触须,柔软的石头,认为它们并不是累赘。

滕云深不太清楚这样的感觉从何而来,也许是法力令他变得敏锐。

江潇潇开始攻击。与之前对付钢铁法师的时候一样,她跳到了旁边的墙壁上,从地板上拽起蓝色的线条,又在玻璃窗上踩出了蓝色的足印。线条飞快窜动着,如同风中的火把。

滕云深很快发现了线条的秘密。一些是阻力,束缚着江潇潇的身体;另一些则是助力,推动着江潇潇前进。重力就和被挤压的弹簧一样,不断重复着伸缩的过程。

八足的超形扑向了江潇潇。

尖叫的冲动猛烈地撞击着滕云深的喉咙。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做好准备。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撞在了一起,沉闷的声音在他的耳边炸响。江潇潇被钉住心口的场景又浮现出来了,让他头晕眼花,喘不过气来。

江潇潇与八足的超形一起落地。超形显现出其不同于寻常生物的特点,之前被执旗的超形所捅穿的胸膛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它的活动。它稍稍后退,积蓄力量,打算重新发起攻击,令滕云深着急的是,执旗的超形无动于衷,只是把持着敌人的退路,仿佛事不关己一般。

八足的超形再次扑了过来。

江潇潇抬起没抓住魔杖的那只手,合拢五指,轰!爆炸发生了,爆炸物是耀眼的光芒,滕云深及时闭上了眼睛,光芒却还是照亮了眼帘之后的黑暗。

女孩短促地叫了一声。

滕云深忍受着无处不在的强光睁开眼睛。周围雾蒙蒙的,视野模糊,但他依然可以看得出来,江潇潇暂时击退了敌人——可她的声音听起来惊慌极了。

咚。车厢剧烈的摇晃了一下,滕云深转过身去。咚。玻璃被砸开了,一个巫师钻进了车厢,犹如一条蛇般贴着桌面滑了过来。

滕云深方寸大乱,因为这样的变化显然出乎了江潇潇的预计。他尝试着阻止对方,却忘了如何运用魔力。他只是虚张声势地挥了下拳头,巫师灵活地避开了拳头,狠狠地撞开他,然后游向江潇潇。

滕云深感觉自己的骨头又断了,断得干脆利落。他踉踉跄跄地朝后倒去,坐在椅子上,骨头的碎片在他的躯壳里游荡,散播疼痛。

他暂时还死不了,可是,江潇潇被包围了,情况不容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