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没有反抗。她惊恐地瞪着滕云深冷酷无情的面孔,似乎对他的行为全无准备。

中年人手舞足蹈地跑开了。他很快就跌了一跤,但马上又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跑向了车水马龙的大街。

女巫开始反击,红色的半透明脉络在她的手背上扭动着,破土而出,犹如毒蛇。她用这双奇异之手去拍打滕云深的脑门。

年轻的巫师唤起了两人脚下的影子。他犯下了一个错误,椭圆的影子无法形成恐惧,招来妖魔需要光怪陆离的影子。

他被红色的脉络捆住了脖子。透过厚实的皮肤,红色之蛇疯狂地吸收着他喉咙里的空气……

滕云深放开了女巫,两个人都饱受窒息之苦。他飞起一脚,踹在了女巫的腹部上。女巫单薄的身体压得背后的栏杆嘎吱作响,他则被爆发的魔力弹了出去,狼狈地转了好几个圈。

这条从居民区当中穿过的马路很安静,没有别的人会来打扰他们。况且,这些汽车可以为女巫挡住枪手的子弹,她必须留在基准世界里。

滕云深释放了影子。他能够将影子变化为水迹,但那么做并无太大的意义,除非他打算让女巫吃惊或者滑倒……他爬了起来,活动身体,准备继续战斗。

女巫的表情不再生动。她冷静下来了,变成另一个人,陌生人。实际上,滕云深从来都不曾了解过她。女巫给滕云深留下的印象只是一个由谎言构成的错觉。

滕云深扑向了女巫。两人的法力在伯仲之间,可是,女巫的技巧远远比他更为纯熟。她灵巧地避开了他的飞扑,然后反击。她抬起胳膊肘,捶中了滕云深的锁骨。

疼痛令年轻的巫师喘不过气来。

滕云深一脚踩在了栏杆上,栏杆变形得更厉害了,一根根铁条弯曲着,宛如被高温烤得有气无力的柳条。他从栏杆上走过,伸手去搂女巫的脖子。女巫矮下身去。他抓住她的头发,拖拽着她撞向车门。

她的头发蓦然长了起来,喷发出闪烁的雾气。

滕云深屏住呼吸,接着用自己的重量推向栏杆的重量。他被推开,穿透上升的雾气,一阵晕眩随之而来。不过,他马上就摆脱了晕眩,回到了平地上。

女巫站在他的侧面,他来不及转身,就被对方狠狠踢中了腰部。他飞了起来,撞上了另一辆车的车门。可怜的车子在一阵尖利的碰撞声中失去了漂亮的外形。

滕云深丢开手里的头发。巫师可以利用人们的头发伤害他们,但这个女巫的头发里长满了妖精,它们烧灼着滕云深的手。

他缓缓逼近女巫,把她逼向栏杆的一侧。

他有很多时间,枪手正在赶来,坚持就是胜利,只要他能够拖延下去。可是,这也意味着女巫必须争分夺秒打倒他。

滕云深也并不打算等待。有时候,等待与妥协无异,它削弱战士的意志,让他们变得软弱,以至于轻易放走时机……而滕云深不会放走时机,他会抓住时机,甚至是创造时机。

他将女巫逼入了一个巧妙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