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转瞬之间,巫师觉得自己找对了位置。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几乎和前一秒没有任何区别。可是,正确的位置来到了他的脚下,一切-截然不同。他感受得到平静而又深沉的力量,就在自己的指掌里蓄势待发。万事万物都陷入了迟缓的速度里,唯有他的手中持有暴风之速,亟待粉碎所有。

“现在!”他的剑叫了起来。

滕云深拽起一条蓝色射线。“拽”只是一个形容,他并不需要真的用手指去碰什么东西,他需要的仅仅是一个念头与一些专注。射线来自他身后的冰雕,传递着纹丝不动的重量。冰雕的重量比他的重量要大得多,滕云深的行为就好像把自己绑到了冰雕上去一样。急剧缩短的射线于千钧一发之际将他从巫师的斩击之下拖了出来。

巫师并不因此而沮丧。他知道自己一定可以追上滕云深的。在滕云深撞上冰雕的同时,他就会割下对方的脑袋。

他离开了原地。

巫师立刻意识到大事不妙。他似乎离开了安全的位置,进入了危险的位置。他一直在与危险打交道,但是,在紧要关头突然失去优势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哪怕优势的到来同样莫名其妙……

力量并未消散,恰恰相反,它爆发开来。魔剑狠狠地咬碎了巫师的手掌。

滕云深放开来自冰雕的重量,并在同时向冰雕抛出自己的重量,他做了与刚才相反的事情,让冰雕推开自己,从而改变移动方向。他飞速撞向了巫师,并在碰撞发生的前一刻再次放开了线条。

滕云深伸出手去,在支离破碎的骨头与肌肉组织里夺回了背主的魔剑。他进入正确的位置。他察觉到了曾经迷惑了巫师们的力量,这样的力量甚至可以帮助他尽数挡格机关枪的子弹。他的左手很痛,可是,在握住魔剑的一瞬间,伤痛就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驾驭魔剑的意志。

他挥舞双剑,将震惊的巫师砍为了三截。

三分之一的冰雕开始融化。

三只凛冬之壶为一组,总计有三组。要解开诅咒,必须将一组凛冬之壶的持有者全数打倒。

滕云深的运气很糟。如果运气好的话,只要解决三个持有凛冬之壶的巫师,就能初见成效。但是,他却直到夺得了第六只凛冬之壶以后,才解救出第一批囚徒,而这几乎是最坏的情况了。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简单得多。

他倒是不指望脱困的巫师们能够帮上忙。他们刚刚从冬眠中醒来,还很虚弱。况且,绝大多数巫师也并不擅长战斗。

可他已经单枪匹马地收集了六只凛冬之壶,而下一次的中奖几率高达三分之二。他挺过了最为艰难的时期,现在终于处在了上风。

“我可以帮助你更快地进入状态。”钥匙提醒道,“可一旦你离开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