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时候,陆姚只是去洗了个脸,出来就看见楚凌在阳台上压腿。

“凌凌,今天累了,不压了吧。我们一起出去买菜?”陆姚有点心疼,今天回来的时候,楚凌走路就跟彩电似的,一踩一垫。这个时候压腿虽然效果还不错,但是肯定很疼,陆姚舍不得,她们不需要这么着急,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一步一步的来。

“姚姚现在就要去吗?这个时候菜市场应该没有什么好的菜了吧?都快到晚上了,剩下的全是别人不要的。”楚凌回过头来看着陆姚说,还是没有把放在横木上的腿放下来。

“……”本来就只是找个借口,谁知道楚凌居然这么直接。陆姚一时语塞。

“要不然姚姚在这里来看书吧?”楚凌提议道。

“凌凌,不疼吗?”陆姚不让楚凌把话题转开。

“不疼,姚姚,不带你这样的,别人都是监督,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变成了劝休息了?”楚凌笑着调侃,眼里某些情愫被笑掩盖了起来。

陆姚要楚凌练舞的原因无非就是希望能锻炼身体,还有就是以后能有一门自己的才艺,这样更容易打开她的演艺之路。可是陆姚并不希望楚凌太过辛苦,本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以楚凌开心为前提,如果练舞让楚凌实在是不开心,或者是累,陆姚也不会坚持。

现在的情况是楚凌不怕辛苦一定要练,陆姚也没有办法,只能出来陪着,顺便指导动作。

晚饭的时候,楚凌还是和以前一样和陆姚分红合作,两个人在厨房里配合默契。

看着陆姚认认真真地给鱼上味,楚凌忽然在背后抱住陆姚的腰,她还记得第一次两个人分红合作的时候,自己无意中抱了一下陆姚的腰当时脸红耳赤的模样。

陆姚笑了。

“姚姚……”楚凌轻声呢喃。

“怎么了?饿了?”陆姚快速给鱼翻了一面,继续撒着调料。

楚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陆姚,陆姚的手戴着白色透明的手套,不方便,只好动了动,楚凌抱得松了些,陆姚回过头,凑上去亲了楚凌一口。“我爱你。”

陆姚不知道自己除了这句话她还能说什么,她能感觉到楚凌的不安,可是她不知道楚凌到底在不安什么。但是她希望楚凌知道她爱她。

“我也是。”楚凌缓缓说出这句话,眼圈红了。

楚凌转过头,不让陆姚看到自己红了眼眶,“锅里的油好了,鱼该下锅了。”

陆姚连忙把鱼放进锅里,满厨房都是香味。掩盖了楚凌掉下的眼泪。

第二天一早,陆姚醒过来的时候,条件反射地想抱抱楚凌,却抱了个空。

“凌凌?”第一次陆姚醒过来的时候,楚凌没有在她怀里。

一出房间就看到一身运动装的楚凌拿着块毛巾正在擦汗。

“凌凌,你去哪儿了的?”陆姚接过毛巾很自然地为楚凌擦汗。

“跑步了的。”楚凌对着陆姚笑了,“以前你不是几乎天天催着叫我起床跑步吗?这两天我想了很多,我身体太差了,我不要以后留你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更重要的是我不想以后我老是生病让你担心,爱本来就不是一个经得起磨的东西,我不想因为我的身体而不能和你在一起。

陆姚笑了,她当然支持楚凌锻炼,楚凌以后想演戏,那也是需要一个健康的身体的职业,“明天我跟你一起跑步。”

曾经有人这样形容过A市,冬天和夏天相恋了,于是冬天干了春天,夏天干了秋天,这个的形容再贴切不过,A市几乎过完冬天就直接进入了夏天,包括学校的树木好像都已经习惯了,只不过几天而已,学校的树木集体抽芽长叶,整个学校一下子变得郁郁葱葱的。

第一次月考过去了,陆姚还是理科年级第一,而楚凌从班上第四变成了班上第二名,可能其他人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陆姚却感到很惊讶,这一次考试,楚凌没有要陆姚帮她复习。陆姚思索着,好像从那一次孤儿院以后,楚凌就一点一点地变化了。

以前只要是周末,楚凌是绝对不会在九点之前起床的,可是那以后,每周放假,楚凌都是七点钟起床,慢跑,早操,练舞,一直到九点。

周一到周五,每天早上都是六点起床,练舞,背单词,然后和陆姚一起做早饭。

陆姚心疼地不行,开始的时候,陆姚也非常不解。

“凌凌,我们可以慢慢来,不用着急。”陆姚摸了摸楚凌的脸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姚总觉得楚凌又瘦了,明明自己已经很用心地守护着楚凌,可是陆姚却还是觉得现在楚凌越来越像前生的楚凌了。

前生的楚凌也是现在这个样子,拼命。

那个时候是被形式所逼,今生明明在自己的保护下,为什么楚凌还是会如此拼命。看着楚凌一个人在阳台上旋转,陆姚想起前生楚凌说过的话,当她不安的时候,她就会旋转,头晕了也就不会不安,陆姚心里涌上一股痛意,到底是什么让你如此地不安。

陆姚从来不把那些事那些人当一回事,因为陆姚知道,只是时间问题,他们总会被自己亲手送下地狱。她有一千种让那些人生不如死的方法,但现在面对楚凌,她却找不到一种让楚凌心安的方法。甚至她连楚凌在不安什么都不知道,陆姚感到有点挫败。

“陆姚!”陈丽叫陆姚的时候,陆姚正望着窗外出神,同桌碰了碰陆姚的手肘,轻声提醒,“老师叫你。”

陆姚站了起来,看着陈丽,一句话都没说。

陈丽就是看不惯陆姚这个样子,心里火大。

“陆姚同学,你给同学们解释一下,圣人之所以为圣,愚人之所以为愚,皆出于此,这里的‘此’是指什么?”

陆姚看了一眼同桌翻开的课本是上的苏轼《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陆姚脑袋一转,这个问题需要打三杆子才能打到吧,苏轼——唐宋八大家——韩愈——《师说》这个问题问得很好,至少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地看着陈丽。

“古之圣人,其出人也远矣,犹且从师而问焉,今之众人,其下圣人也亦远矣,而耻学于师,是故圣益圣,愚益愚,圣人之所以为圣人,愚人之所以为愚人,皆出于此乎?”陆姚的声音清脆,响在安静的教室。

“既然明白,那你告诉我,你的行为是属于哪一种?”陈丽等得就是这一刻。

“老师别忘了,前面有一句对师的定义:问道先乎吾。”陆姚说出答案的时候就知道陈丽会这样问。

陈丽被气的脸色发白。这是在讽刺自己没有她懂得多!

同学们第一次第陆姚有了新的认识,有人已经百度出来那句话了,出自韩愈的《师说》高二下册才会学,可是陆姚居然能背了,不但如此还能用里面的句子反击老师,不得不说,除了极个别学生以外,也同时鞭策自己要努力,人家都已经学了高二下册的了,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在心里给陆姚点了个赞。

下课的时候,陆姚同桌凑了过来,“陆姚,你好厉害,居然连高二的也知道。”

“没有,只是以前看到过,觉得不错就背了下来。”不是以前,而是前生。

“你跟陈丽是不是有仇啊?我怎么感觉她老是针对你。”同桌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