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先转身往屋里跑:“帅望,振作点!”

南朝急了:“喂,他鼻子那儿泛蓝象冻伤!”

韦帅望被扔到床上时已经闭上眼睛,他本来体温就低,全靠强大功力维持体温,刹那间的巨大打击就象当头一盆冷水,他觉得自己的血液已经凝结,内息一顿之下即时大乱,竭尽所能平息内乱就再顾不上自己的温度,所以冷先抱住的地方还好,有冷先提供的热量,露在外面的地方,立刻冻伤了。

韦帅望人已半昏沉,强打精神让自己的内力走上正轨,顾不到的体温,就象温度计一样直线下滑。

南朝伸手摸摸他:“死人都比他热乎点。”转头跑出去:“来人,热水!大量的热水!”

外面搬进桶来,一壶水没啥用,南朝出去直接把半缸水放到铁锅里烧。

冷先已经把韦帅望脱得差不多,他自己也解了衣服,把冰冷的韦帅望拥在怀里。

帅望睁开眼,那白得发蓝的面孔上,一双眼睛一动不动,即无活力也焦点,南朝吓得在他面前晃晃手掌,韦帅望眼也不眨,这彻底把南朝吓坏了:“帅望!”

那惊恐的声音,终于让冷先减去点恶感:“闭嘴。”

南朝问:“他还活着?他活着吧?”

冷先“嗯”一声。

南朝忙去催热水,倒了大半桶热水,冷先抱着韦帅望坐进去,半个时辰后,韦帅望的脸上终于又现血色。

南朝松口气,手支水桶上,半晌:“谁把你吓成这样?”

帅望慢慢转动眼睛,看他一眼:“只是一时差气了。”

南朝问:“谁把你吓差气的?”

帅望笑笑:“小雷。”

站起来,低头:“咦,连老子裤子都给扒了?”回头:“你还敢跟老子洗鸳鸯浴!”

冷先默默无语,你真是你爹的儿子,啥时候都能开这种下流玩笑。

南朝失笑,过去找件干净衣服,侍候老大穿上。

韦帅望低头看胸前的纹身,微微叹气:“我快实现温老头的遗愿了。我是杀了小雷啊,还是等着他杀我呢?这可真是难题。”

南朝道:“你好好练功呢?”

韦帅望道:“做得到还有啥为难的。”

南朝道:“你一冷家小舵主,决定这种事做啥?交给掌门处置好了。”

韦帅望想了想,一笑:“倒也是,私通南国,叛国大罪,不是我该决断的。”

淡淡地:“我当初不该一意孤行教他功夫。养仇人儿子岂是我辈小人该做的事。”

南朝愣一会儿:“一意孤行?教他功夫?”

帅望点点头:“有段时间,我觉得我是好人。”

静静地:“不过是年少人狂妄自大,以为无往而不利,以为不过一死。没真想过,别人能伤害我,自以为是神一样的存在。或者,以为可以死了之。”

南朝轻声:“帅望……”

帅望点头:“是啊,落到敌人手里,才觉得恐惧无助,人恐惧了,才会保护自己。”

南朝苦笑了:“听着象说我一样。”

帅望道:“不知道有信仰会不会好点。”

南朝道:“大爷,快把裤子穿上吧。你光着屁股说信仰,不觉得不和谐吗?”

韦帅望道:“冷先,把药拿来吧。”

自己操刀就把蜡丸切成了六七份,划个口子,把蜡丸塞进去。

南朝见他没表情地擦拭血迹,忍不住问:“不痛吗?”

帅望想了想:“让你一提醒,是挺痛的。”

南朝再次苦笑:“帅望。”

帅望叹气:“如果人真有灵魂的话,我的灵魂可能是死了。”

南朝道:“帅望,我也是让你觉得冷的人中的一个吗?”

帅望想了一会儿:“不是。是蛇毒的副作用。”

南朝道:“不管是不是,我不想伤到你。”

帅望道:“你没有,是我觉得抱歉,没早点……”帅望停了一会儿,再次擦擦手臂上的血迹。

抬头:“把树上那个图给我弄下来,带着。”

南朝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