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望同冷先轻盈地在雪上飘,可怜的廖陈就泥足深陷了。

帅望笑着伸手,冷先立刻架起廖陈:“教主,你歇着。”

廖陈连连道:“不敢不敢,属下无能拖累教主。”

帅望道:“你做的雪鞋效果不错,想想办法,做个能滑雪的鞋,练习一下,雪地做战会效果会更好。”

廖陈道:“是,属下派人办。”教主你又贪玩了吧?

帅望道:“先做个一两千对就成了。”

大雪渐停,山里就刮起旋风来,一阵风来,就见一条条白线被从地上揪起,揪得白纱一样,旋转着拔地而起,扬起二三米高,猛地扑过来,扑到人脸上,那感觉就象被当头扔了一脸冰凉的沙子,又痛又凉。背过身去,风雪打在背上一阵细密的沙沙声。

小韦忍不住笑骂:“好一阵妖风,一定有妖精。”拉过冷先,大毛披风两人一起裹住:“来来来,与子同袍。”

冷先道:“我不冷。”

帅望笑笑,与子同袍,这情形好象曾经有过。

是我最后一次在冷家山……

一别之后,就成永隔。

大风旋转着远去,带起的那道白色雪线,如纱如雾,扭曲挣扎成一团,又凶狠嚣张地上指天下盖地。

帅望慢慢退一步,默默系上扣子。

转身顶风而行。

总是在不经意一笑间被击碎外壳,让人不想再回头不想再思考,也不想再同情与关心。

只想把这个世界的寒冷远远地挡在外面。

大雪过后,因着自身重力,会慢慢结成一块,雪花与雪花之间会因结晶等原因紧紧结合在一起。象一个板子,不过这板块的承受力也是有限的,雪花其实是水,重量不可小窥,雪山上果然有雪板断裂带。

一道雪沟有半人深,拂去新雪,能看到一层层年轮般的浅浅黑线。那黑色就是雪后一层浮灰,平时看起来也是雪白的,在断层上看,与真正的雪白的雪有区别,就成了一道道雪轮。这年下了几场雪,有多大,看得挺清楚。

韦帅望站在断层上,踹两脚,挺结实。

往边上站站,再踹,再踹,大地震动,最上层的一层雪“苏苏”洒落。

廖陈就觉得有点腿软,轻咳一声,大爷,你小心点成不?我好害怕……

韦帅望道:“来,冷先,站前点,用全力。”

廖陈道:“这这,这得小心点……”

冷先走过去,用力一脚跺下去,一米方园的一大块雪就塌了下去,好在下面是条雪沟,那块不大的雪就卡在那儿了。

廖陈觉得脚下一震,大地母亲还算淡定,他可吓跪下了:“教主……”咱可不能这么干啊,你俩跑得了,我跑不了啊!

帅望道:“这是五克炸药炸开的力道。你按这个比例计算一下炸药的布线和用量。”

廖陈从雪地上爬起来:“是是是……”擦擦汗,没想到他一工匠,居然也成了高危工种……

帅望指指前面的凹陷处:“我们到那边看看情况。”

廖陈颤声道:“教主,这样实验太危险,我现在知道雪块的硬度了,回去做模拟实验就好了。”

帅望道:“当然,不过你得多处采样才行啊!”

廖陈道:“小的带着圆铲,就是这种圆管,打到雪地里能取一米左右的雪样,教主千万别跺脚了。”

韦帅望一看人家带的工具挺有意思,一路上光顾着取雪样玩了,就不再进行破坏性实验。结果取了十几个样,廖陈叫苦不叠,这得多沉啊!嘴里还不敢说。

然后,韦帅望取到了一块与众不同的雪样,年轮形态不清晰,侧头看半天,决定挖一米以后,再取样。再次取样,发现,还没到底,帅望想了想:“这里好象是自然沟槽,比别处深。”

没人接话,韦帅望只得解释:“这就是山沟,别处的雪不住吹到沟里,所以,没有典型的年轮特征。而且雪比别处厚。”

廖陈道:“教主的意思是,这里的雪,积得比别处多,而且质地会比别处松。”

帅望点头:“能吹起来的雪,多半是松软松的雪花,这种雪的结构应该是特别不容易粘结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