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帅望终于能爬起来自己小便了,人生快乐无过于此。

他再次躺下时已经痛出汗来。

然后笑话小剑:“你还得继续尿床。”

小剑腼腆地:“我没有尿床……”

两位伤员大乐时,三位守备大人哆嗦着进来了。

南朝道:“教主,这位三位接到圣旨的守备都请来了。”

韦帅望微微一笑:“守备大人,受惊了。我受伤了,起不来,就不能给守备大人回礼了。”

三位守备互相看看,咱没行礼啊,啊,这是让咱们行礼呢,啥礼节啊?

南朝道:“守备大人,韦侯爷问候三位呢。”

守备们忽然间想起来,哎呀,这位大人虽然没官职,确实曾被指着十城封了个空头万户侯,忙跪下磕头如仪:“下官拜见韦侯爷。”

帅望道:“有病在身,不能全礼,见谅。”

三位守备忙道:“岂敢岂敢。”

帅望道:“免礼,请坐。哎,慕容,您老人家怎么还站着呢……”

慕容琴本来被韦帅望这彬彬有礼的架式给唬到了,站那儿眨眼睛呢,一下子小韦的免礼请坐就招呼到他身上了,慕容琴气结:“不用客气。”

帅望笑:“那我就不多让了,慕容氏站着回话的时候也不多。”

慕容琴道:“谁让教主您被公推为首领了呢,怎么着,我也得尊重民意啊!”不欠嘴你能死啊。

韦帅望开心地:“这么说来,我还真能指挥你了呗!那你站直点。”

慕容琴想给他一拐杖,只不过这屋里气氛挺沉重,慕容只讽刺地欠欠身,给小韦个恭敬的遵命,韦帅望咧咧嘴,不好意思了。

守备们鸭蛋青色的脸终于慢慢有点血色了,呼,还以为被强盗给劫了呢,这一番朝庭礼仪终于让他们感受到自己重回文明社会了。

帅望笑:“本来呢,我一空头侯爷,不好惊动守备大人们过来相见。”

守备们忙道:“侯爷过谦了,不知侯爷在此,早该过来拜见的。”

韦帅望道:“这次的圣旨来得奇怪,大军压境,断无将边城守军后撤的道理,各位怎么看?”

顿时一片寂静了。

帅望问:“那么,三位准备怎么做?遵旨吗?”

没人开口。

帅望看着他们,也不出声,这寂静刹那就有种肃杀感觉。

良久,北安守备躬身:“这个,请侯爷示下。”你占了我的府,你要下命令你就说吧,到时候有事你顶着,我这明明是被挟迫。你可别问我的意见。

韦帅望笑道:“我一没实职的侯爷,实在是没法示下,就算我命令你们不许撤军,圣旨在此,你们听我的依旧是抗旨不遵。”

三个守备沉默,一点没错,而且抗旨不遵是死罪。

韦帅望笑道:“来人,守备大人们远道而来,备下酒席,给他们接个风吧。”

三位守备互相看看,啥意思呢?现在不是喝酒吃饭的时候啊。

帅望道:“不必惊惧,皇帝不差饿兵,再急,这饭也是要吃的。南朝,替我陪客,好好敬酒,哪位不喝,就好好罚酒。”

南朝道:“是。大人请。”

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不想被硬灌,就得自己往嘴里倒。

三个守备这一通急酒喝得,很快就高了。

慕容琴问:“这又是何意啊?”

帅望道:“就是我还没想出办法来的意思呗,总不能明着命令他们抗旨啊,虽然我其实是不介意的,我那皇帝老弟也不敢把我怎么着,不过传出去不好听不是。有辱你慕容家的清名。”

慕容琴气结:“跟我们家一点关系也没有。”

帅望道:“那一会儿他们喝多了,我就直接把他们脑袋砍下来。”

慕容剑道:“帅望,那样可不好。”

韦帅望道:“所以啊,拖拖看吧。”

慕容琴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办法。”

帅望道:“古话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咱们处江湖之远而忧其君可以,伸手拨拉就不太好了。本来呢,我是一点也不介意把牛头按水里的,它还肯定得喝,可是呢,咱们也得考虑下可持续发展不是?我是不介意裸奔的,我这不考虑大家的观感吗?”

慕容琴无语:“你这都说的是什么乱七八槽的。”

韦帅望道:“有招你就说,没招你就看着。怕跟我走到坑里,你就带你兄弟……”韦帅望看一眼小剑,还真不行,我哪能让他带着小剑滚呢。看小剑也不能总欺负他啊。韦帅望笑了:“是这样,拖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如果有紧急军情之类,这三位父母官不就可以因为有军情上奏请旨拖着不去了吗?要是没事,咱们给他们找点事呗,就是想办法让他们拖着不去,不用明扛的意思。”

慕容琴道:“你就直说不行吗?”

帅望道:“我不怕你这正大光明的君子肚子里不舒服吗?”

慕容琴怒道:“你没完了是吧?”

韦帅望苦笑:“我完了我完了。”你是爷啊。老子一边绞尽脑汁一边还得向你请示汇报,让您品评一下我的智力水平与道德水准。偏你的智力水平与道德水准还都达不到能客观评价我老人家的地步,我真是郁闷啊。

南朝在门外欠欠身:“教主。”

帅望道:“进来,什么事?”

南朝道:“他们三个醉了,吵起来了。我听着北安县这位,还算中立,另外两位,宏政县那个是朱晖的铁杆,坚持要立刻回师,文义县的那个正骂他们误国卖国呢。”

韦帅望道:“把文义县的扔外面养鱼池时让他清醒清醒,过来见我。”

南朝问:“另外两个呢?”

帅望道:“让他们继续喝。”

南朝一笑:“是。”

帅望消了气,这小子是比别人机灵点儿,点点头:“干得不错。”

南朝欠身:“过奖。”

帅望看着他,沉默,笑笑。

南朝带全身透湿的文义县守备过来,那人哆哆嗦嗦,一脸愤怒惊恐,全身上下滴着水,看着韦帅望。

帅望问:“刚才忘了请教守备大人高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