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尔定还是很认真地跑去看了看南军的俘虏,发现人家军队还挺有素质,围着守备府搭了一围帐蓬,相当整齐划一了,站岗值班的军士也很认真,立刻一声喝问:“什么人?”

焦尔定一听:“你什么人?你怎么这么口音?”

南朝已经过:“守备大人,这边请。”

焦尔定踉踉跄跄离去,嘴里:“南军,这些人,你们哪儿弄来的?”

走进园子,焦尔定问:“俘虏不归到紫蒙守军里,你们带回来干嘛?”

南朝道:“实说,梅将军不要,他就要了一万多人,余下的他不要。”

焦尔定吓个跟头:“余,余下的?你们一共俘获多少?”

南朝道:“三四万。”

焦尔定呆呆看着南朝:“你们多少人?”

南朝道:“五万。”

焦尔定呆了一会儿:“你们神人啊!靠,我就知道五万人能把五万军队冲散了,直接全部俘获的,我还真没见过!想当年火烧赤壁,那是打散了八十万大军,俘获几十万人的事,你听说过吗?”

南朝道:“白起啊,不过人家也处理不了那么多俘虏,给坑了。”

焦尔定怒道:“净他妈瞎扯,秦军以六十万之众围赵四十五万大军,后来自己六十万大军死伤过半,难道就杀了赵军五万,余下四十万都投降了?他用三十万人才杀了五万,余下那四十万还投降,是傻叉吗?”

南朝眨眨眼:“大人,史书这么写的,不是我说的啊。”

焦尔定微叹一声:“史书都这么胡写,还真不用担心史笔了。”转头向南朝道:“你们梅将军是对的,他手下五万人也得损伤有一半吧,这都是大捷了,这一半对一半的接受俘虏,确实不行。接受一万人都勉强。”

南朝想了想:“没,我们好象就死了五千多人,不过梅将军说,粮食不够吃,没吃的肯定带不了叛军,自己兄弟饿一顿,大家知道真没粮了就忍了,带着兵器的叛军就不好说。”

焦尔定呆呆看着南朝:“你们,就死了五千人?”

南朝“啊”一声:“我们教主……是神嘛。”解释起来太麻烦了,又不知道小韦教主愿不愿意别人提他那些损招。

焦尔定道:“这是战神啊简直!回去同你家教主说,老子这回跟定他了,上次没跟住让他跑了,这回可得跟定了,上刀山下火海老子都跟定他了。”

南朝道:“我一定转达。教主不会忘记你国家危急关头顶身而出。”

焦尔定笑道:“国不国家咱不敢说,咱一边疆驻边出身的,就知道一件事,你不管是为了什么道理,把边防撤了,这不行,把国土让人,这是王八。道理多简单啊,你说是皇帝的姓别重要,还是这块地归谁重要?我一粗人,啥事没有时,你告诉我一女的要当皇帝,这不行啊,女人生孩子管家,天经地义。这他妈打仗呢,眼看着敌军来了,前线将士一死一堆,你还问皇帝是男是女,是人妖都行,把粮草军队给我们支援上来啊!”

南朝道:“人妖带着军队和粮草来了。”笑,芙瑶那人妖,很难确定性别的。

焦尔定看一眼南朝:“你说谁呢?”

南朝忙笑道:“开个玩笑。据我所知,摄政王带军亲征来了,虽是女儿身,却有丈夫心。”我他妈连背后说他坏话都不敢了,我真是被她吓破胆了。

焦尔定道:“那女人真是条好汉!老子支持她把朝里那些娘们都宰了!”

南朝道:“摄政王并无反意,只要,只要……目前并无反意。”只要打赢了这一仗,就不好说了。

焦尔定瞪着他:“你啥意思,听你的意思好象对摄政王不太满意。”

南朝吓一跳,啊?这么明显吗?他肯定不满啊,芙瑶公主心狠手辣的,一点情面也不讲。

南朝其实现在已经不反对了,其实原来他也不反对,这事轮不上他反对。他只是始终觉得这事是不好当众说的,你明明就是想谋夺皇位,不算大逆不道,至少也是野心太大,道德败坏吧?这总不是好事吧?

南朝忙道:“不不,我只是说,摄政王目前还没有这打算,就算有,也不是咱们应该乱猜的。”

焦尔定道:“我这不是把你当自己人吗?我对别人还能这么说吗?”看意思你小子是同我说官话呢?小样,你一走江湖的,跟咱正经朝庭命官讲官话?

南朝陪笑:“是是,我相信您不会对别人乱说的。”

焦尔定到酒席宴上,另外两位已经喝得趴桌上了,焦尔定坐下叫几声,那两位只是换个姿势,焦尔定笑道:“不喝了,睡觉。”

南朝回去复覆命:“那位焦守备让我转告您,您是战神,他跟定您了,他也会拥护摄政王的任何行动。”

帅望扬扬眉:“我老婆的任何行动?”

南朝道:“我什么也没说,是他主动提起,这种时候,只要是把粮草军队支援上来,谁当皇帝他都无所谓。”

帅望道:“这小子还那么豪放。”沉默一会儿:“南朝,你同……”帅望沉默,同谁去呢?南朝回来复述这口气,可不是赞同焦尔定的意思,颇有点讽刺意味,正常我让他去办个守城的事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焦尔定挑明了支持我老婆,似乎应该给个回应,冷淡了人家不好。可是有些话,说深说浅,跟传话人口气很有关系。南朝这个一脸讽刺好象容易把意思表达拧了。外一,焦尔定再有个阴谋阳谋被南小子看不顺眼,给我弄砸了。

南朝等了一会儿没下文,只得问:“教主?”

帅望半晌,只得道:“康慨呢?”

冷先去叫康慨,帅望向南朝道:“你同区华子先送焦尔定安全回城。”

南朝道:“是。”想了想:“我会尽心尽力为教主办事。”

帅望道:“咱们兄弟不用客气,不过,城池失守,军法从事!”

南朝道:“误国害民,自当提头来见。”

康慨进来:“小爷,你不是又要自己做啥吧?求你让我们替你做吧,你沉死了。”

帅望笑,招手:“近前来。”

康慨往后缩缩:“怎么着?你还学你爹要打人?”

帅望笑,看看慕容琴,慕容琴转身出去,没办法,韦帅望不能滚出去说话,只得他滚出去。

康慨这才知道韦帅望真有话说,忙近前来:“怎么了?”

帅望道:“康叔叔,芙瑶这次亲征,小王子恐怕有动作。我不知道她带的兵够不够平叛的,姓焦的刚才表示会支持她,我想你去同焦尔定聊聊,不管是明示暗示,表示我们收到了,只要他支持,将来有他的好处。”

康慨点头:“好,我明白。”

帅望道:“康叔叔,我知道有些人觉得芙瑶有篡位的意思,我同你实说,如果皇帝没事,也不打算亲政,这个皇位,她还……不是非要不可。但是,如果真到水火不溶的地步——左右不过是谋篡与权奸的区别,她也不介意担个篡字。康叔叔你要是坚决反对,或者,不愿参与这件事,你直接同我说,我不让你为难。”

康慨忍不住笑了:“帅望,这事大家都看出来了,你师爷都没意见了,我一草民,我对朝庭大事没啥想法。”

帅望笑笑:“那你小心点出城。”

康慨低声:“你真的还记恨我当年……”

帅望握住他手,沉默一会儿:“我很久都不觉得……恨过你。只是最近,很不顺,看到谁想起来的都是不高兴的事,我想,不是你的问题,只是我心情不好,看谁都不顺眼。”

康慨沉默一会儿:“帅望,蠢人难免做错事,当年你年纪小,再怎么能干,我难免觉得你只是个孩子,有把握不住自己的时候,所以,你师爷说抓住你,我还是觉得不管你是跟慕容走还是跟魔教走,都不如跟你师爷回冷家山好,我没有害你的心,只是人蠢,好心做错事,认打认罚,不要再记恨了。”康慨微笑:“我知道你不管怎么记恨,也不会害你康叔叔,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自己,请你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