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宇倒想再问,想起来人家刚警告过不得多问,当即闭嘴。

冷斐笑道:“怎么?被二叔说一句,还见外了?”

韩宇笑笑:“我自幼个性拘谨,怕被人厌,成年后已经改了不少,倒不是同二叔见外。二叔不介意,我就问一声,二叔怎么想起来看这些道家的玩意儿?那些逍遥自在的说法最能蛊惑人心,让人不求上进。”

冷斐笑道:“咱们家从来不准研究那些旁门左道,我只是略看过几本书,见说得太玄就放下了,这不是最近听说这东西用在战术上还挺有意思,我拿了些奇门遁甲的布置去请教冷良,倒被他笑一顿,说那不过是术,幻觉罢了,说是直杀进去即可,或者火攻。”

韩宇沉默,呀,这是什么意思?这两天不敢往冷良那边走动,不知有什么新情况。这是什么意思?

冷斐问:“在想什么?”

韩宇回过神来:“我倒想起来当初追杀韦帅望时,山下树林里的布置,现在想想,冷良说得对,如果当时不绕过那些可疑的布置,直接冲上山,恐怕并不比绕着走危险多少。火攻也对,只是当时我们一心希望不要惊动他,畏手畏脚,反而中了埋伏。”

冷斐将那卦图一放:“没错,幻觉就是这意思。”冷斐笑道:“你算是一语中的了,人家即已布下陷阱,就是知道我们会去,这种时候再遮遮掩掩,就是绑住自己手脚了。本来我还觉得冷良的话未必可听,现在看来,他只是谈论战术技术时,给出的结论都是可信的。”

韩宇问:“这是冷秋布下的?”

冷斐道:“冷秋布下的还不足以这样重视吧?”

韩宇一愣:“秋园的布置还是很精巧的。”

冷斐道:“挡不住温家人,就连冷湘父子也直杀入后花园。”

韩宇没敢说,他们好象都没活着离开……噢,冷恶倒是活着离开,不过也是半死着出去的,还是人家放水才能半死着出去。

不过,不是冷秋,难道……

冷斐道:“你看这个图。”终于拿出那张一半的机关设置图。

韩宇看了一会儿:“这应该是二天前亥时画的图。”

冷斐一惊:“你怎么知道?”

韩宇道:“奇门遁甲是按照星辰位置布的,掌门不知道?”

冷斐道:“这我倒是知道,不过,这个草图就能看出时辰来?”

韩宇道:“我是乱猜了一下,如果正房开始算中五宫,那个时辰,从正北开始是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休门生门伤门,我看他这些布置,别的不知道,死惊伤三门确是如此。当然,可能别的还没布,所以,我就乱猜一下。”

冷斐问:“可是,你是说这个图是什么时辰画的,他不可能每个时辰都有变动吧?”

韩宇半晌:“如果合得上,就是每个时辰都有变动的,虽然一共不过十二种变化,但确实应该是有变动。”

冷斐问:“怎么变动,陷阱还能到处走?”

韩宇摇头:“不是……也许大的陷阱不会动,但是,有些布置是可变的,象这喷火的油龙,是能动的。陷阱里的布置会改变,死门变生门时,可能毒药会变成迷药之类的。”

冷斐深觉这是有病啊……

韩宇苦笑:“我所知不多,只知道,这种阵法,时刻变化,而且变化的方式随布阵者自己解释,比如正常我们觉得死门伤门一定是大凶,可是布阵者认为这些是相对他自己的,他的生就是敌人的死,反而生门下了最毒的埋伏。”

冷斐听着头晕目眩,本来还打算继续研究,忽然间觉得自己的眼睛不住地想往上翻,或者对到一起去……

你说你挖个坑就得了,干嘛还时刻折腾着啊?

看起来我一时半会研究不明白这东西了,我还是老实用冷良的办法吧,简单直接迎面给他一大嘴巴是打破所有幻觉迷境的最好办法了。

直接炸开围墙弄二百人冲锋,我看他还有什么花招。

冷斐觉得有点不安,没准他还真有办法啊!那小子玩起花样来可花花了。

这事到底多个人多份力量,还真得跟韩宇商量一下。

韦帅望同天工开物一起看图纸,帅望意兴阑珊看了一会儿图,没提什么意见。吕开物有点不安,不会啊,廖堂主亲至,这位教主也多有指点,到我这儿,我这么点本事,就能安排得教主没意见?吕开物轻声:“或者,教主另有方案?”不是吧?不是整个方案就没法用吧?

帅望道:“你且开工,时间紧,这一二天时间,我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案。”

吕开物沉默一会儿:“这个,还是挡不住高手?”

帅望道:“挡不住拿着炸药的高手。”

吕开物想了想:“啊,教主说得是,可这本就是出奇致胜的!”

帅望道:“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吕开物默了,有啊,我们魔教原来就不透风,可是教主你凡事都同外人商量,人多嘴杂的。

帅望道:“所以,这些不可能不惊动人的布置,你就先布着,不必想得太多。还有些不必让外人知道的,咱们另想。”

吕开物这才明白:“是,教主,我这就把图纸交给手下,大的工程都已经开工,让他们按图安装就是。另外的布置……”他想说我找心腹来干,又一想,我还不是教主心腹呢,忙改口:“我报给教主,教主安排可靠的人。”

帅望点点头。

话说,此时此刻,康慨同区华子,跟着焦尔定来到弘政县,弘政县的总兵急得团团转:“哎呀,焦守备你可回来了,我还以为出事了,我家大人呢?不是同你一起走的?”

焦尔定道:“跟我走的,你急什么?”

那总兵道:“大人,难道你没接到圣旨?我家大人说接到圣旨要调动军队,让我准备换防,怎么忽然人就走了?”

焦尔定问:“你家大人说没说换到哪儿?”没说我就唬弄你一下,说了我就来硬的,快说。

那总兵道:“若阳啊!”

焦尔定笑了:“你的看法呢?”

那总兵有点愣:“看法?”

焦尔定道:“敌人大军压境,你我虽然不在边防线上——其实,我们原来就是边防军,是新得的十城更靠边,我们才成了内地守军,但是我们这个守军可一直没撤,职责也没变,没道理在敌军压境时调我们去京城。”

那总兵沉默一会儿,扬着脸伸着鼻子:“大人,这事,我应该有看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