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汐道:“丁长老,你不能这样做!如果这是个陷阱……”

丁青山长叹一声,这货这个时候为什么忽然间想明白了呢?苍天啊,你玩我吧!

丁青山道:“是,我刚点了那人的名字,就醒悟了。”

刘长汐急得:“那你怎么还能答应他?”

丁青山道:“如果我当场拒绝,他一定会刑讯那个人,得到接头方式,到时一切就都不在我们控制下了。我很抱歉,我全是我一时疏忽所至,我让你家人陷入危险中,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事到如今,只能尽量减少风险。就我看来,韦帅望还是有诚意的。他对于飞与陈蕴的死,似乎真的很痛惜,你觉得呢?”

刘长汐沉默一会儿:“我觉得,是这样。但是我不能把我家人性命押在他的善良上。你,你……”你他妈出卖了我一家!

丁青山道:“我再解释一次,错误我已犯下了,我指出了什么人能向我方传递信息,你可以现在就杀了我,我也愿意认罪伏死。但是,话出口收不回了。现在面前就两条路,你杀了我给你家人报仇,拒不同他合作。他会刑讯我的线人,传递消息,引你家人前来,因为你不愿合作,你家人必然全死。要么,将计就计,选择合作,你被救回去之后,是杀了冷清,让韦帅望如愿杀了我,还是放了冷清交换我回去都可以。当然,依然有可以是一场诱杀。你想,我们还能怎么做?”

刘长汐瞪着丁青山。

丁青山道:“从韦帅望一贯行事看,他愿意网开一面的可能性很大。长汐,即使没有我一时动摇,他的名单上已经有那个人,不只那人,其余的人……他依旧能找到办法诱杀所有人。请你,原谅我。这是一场将要进行的屠杀,或者,我的做法能减少伤亡,如果不能,也不会损失更大了。正面交锋,死路一条。你我合作,把余下的人带回去吧,这种情况下,韦帅望愿意停战,就是慈悲,给什么条件,我们都应该接受。你想想。你我可以选择一死,难道整个南国武林都要选择灭亡吗?”

刘长汐抱头:“不不不,这不对!我想不明白!”

丁青山道:“一场赌,赌赢了,大家都能活,赢输了,你一家人也不过早死几天。这就是我看法。”

刘长汐怒吼:“那是我的家人!”

丁青山道:“你什么也不做,他们死亡的可能性更大!”

刘长汐呆了一会儿,良久,终于承认:“我没有更好的办法,照你说的做吧。”

冷秋支着头看着韦帅望。

怪物。

怪胎变怪物了!

反正他们一家人都不正常,从来都不是正常人理解范畴内的东西。

这小子口口声声,听师爷的,但是,他出主意,别人都得照做,我真想抽死他。

帅望沮丧地同冷秋对视:“你的眼神怪怪的。”

冷秋问:“是不是见了鬼的眼神啊?”

韦帅望更沮丧了:“我有那么怪吗?”

冷秋问:“有没有啊?”

帅望默默看一会儿:“不但是见鬼的眼神,看起来还是打鬼的眼神呢。”

冷秋道:“你所言极是啊!”

韦帅望道:“那师爷是先打两下出气,还是听我解释完再一起打来出气呢?”

冷秋问:“我就只剩下出出气的选项了呗?”

韦帅望窘迫地:“我我我……”

冷秋问:“你这身子骨,是能自己去啊,还是全派人魔教人士,用不着冷家出人啊?”

帅望道:“我错了,师爷,我向师爷报告我的计划和进度,师爷做主。”

冷秋道:“我不用出气了?”

帅望道:“不用,我不气师爷。”

冷秋斜他一眼,真的假的?切,面子给了,事人家办了,还管真假:“说。”

帅望道:“我从丁青山嘴里打听到我手下有奸细,这奸细能向南国通信,两个选择,一个是设下陷阱诱杀对方,但是,我觉得,很可能来救人的,也只刘紫云门下一支,也容易害死冷清。我比较倾向于将计就计放回刘长汐,本来正常交换,也会换他回去的,这两人看起来都很赞同在战争结束之前就同我们和解。虽然我们是必胜的。但是,如果他们一直在这儿捣乱,我们不知道他们会出现在哪个战场上,仍然可能导致士兵的大量死伤,我们的力量也不得不分散布置,难免死伤。最后,很可能灭了南国武林,却输了整场战争,或者,伤亡惨重。我不知道刘长汐的情况,这个人,可能脑子转得慢一点,他却选择一言不发,我反而什么消息也没得到。但是丁长青透露,丐帮内部不和,他回去之后,丐帮内部必有内斗。师爷知道,丐帮在这场战争中,对我们的杀伤性不大,对军队的杀伤性却极大,我更希望整个丐帮撤回去,否则,一个一个清理哪个是真乞丐哪个是丐帮的探子,就把魔教的全部教众牵制住了。奸细传信时,我们也可以大盖探知南方武林的位置与动向,运气好的话,奸细也可能成为我们的奸细。刘长汐虽然不肯透露南边的事,但是,我觉得他士气已尽,有可能真的主张议和,在整个南国武林里埋个线,也许能不战而屈敌之兵。”

冷秋沉默一会儿:“你可以试试,一边劝降,一边给予沉重打击,大棒萝卜齐上,更快地把他们赶回家去。”

韦帅望大喜:“是,师爷英明。”

冷秋一笑,他从来不同手下最能干的大将做对。大将往往如名剑,芒锋四射,杀气糁人,刚愎自用,出去砍人,刀刀见血,不听他意见,他同你别扭到底。用剑者要学会如何好好使用,而不是磨其锋折其刃,那你还用剑做啥,玩打狗棒去好了。

不管是韩青还是韦行,都有自己的臭脾气,只要这把剑的主权不变,有些毛病你就得忍了。割了手反省下自己不小心,一把剑你还指望它光滑圆润,温软喜人不成?

小韦实在是一把帝王剑,想他听话,你容量得极大。

韦帅望扑过去抱住:“师爷最好了。”

冷秋道:“滚。”

韦帅望开心得,哎,我师爷没反对,他还不是支持我,是他批准我处理,决策错误师爷担着呢,多好。

对冷秋来说,担个责任算个屁啊,反正他也不会受到实际上的惩罚,韦帅望办事不利,到时骂他一顿打他一顿,还能让他老实点,有啥问题?心里压力?他真没有。死人就死人,哪场战争不死人,哪个决策没错过,没错到自己人死光光,就重新再决策一次呗,有个毛线的压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