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望道:“你感觉如何?”

贺振想,我还能有什么感觉呢?除了恐惧?

帅望道:“不管什么感觉,都不用担心,你不会象我那么倒霉的。”

贺振不太有信心地点点头,你这是安慰我呢?有你一半我也受不了。

帅望问:“你们还准备继续抵抗?华山派的功夫不想传承下去了?”

贺振道:“我们不想,不过,你们都打到这儿了,我们也停不下来啊。”

帅望笑:“那你们是等着我们求和或者你们灭亡呢?哪种可能性更大啊?”

贺振看着他:“你想让我说什么?”

韦帅望沉默:“没什么,算了,这也不是你决定得了的事。”

贺振道:“你知道就好。”

韦帅望道:“有个问题,跟战争无关,嗯,也不是无关,是跟现在的战争无关,如果你能同我谈谈的话,我保证会尽量人道地对待你。”

贺振道:“你的意思是,我不用变节投降出卖之类的,就能讨好你?”

韦帅望笑了:“是,聊聊旧事。”

贺振道:“你想问什么?”

帅望道:“关于,关于你两个堂兄的事。”

贺振笑了:“他们?他们象明星一样,他们的事迹众所周之,你不用问我。”

帅望道:“我想问个,*点的问题,我承认你大哥是我害死的,但是这些年,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杀他妻子?我给他下药了,我知道,但是……”

贺振不安地挪动一下:“你有让人完全失去理智的药?”

帅望道:“你们也用过吐真剂,效果如何?”

贺振道:“你是说冷冬晨?一直哭泣,妈妈妈妈的没完,还有对不起他不是故意,还有,一直责备冷兰,为什么不能克制一点,好象是什么,只要温良恭俭让之类的,什么,一切就不会发生。总之是骂了很多人,包括他自己。每次我们一提韩掌门,他就开始骂你不孝,然后又拐到冷兰身上,百善孝为先,你们两个犯了最大的过失,所以才会导致一切悲剧。这是原话,他重复了太多次,害得我连听了二个时辰的小曲才把这些话从我脑子里洗掉。”

帅望忍不住骂句脏话:“那你们成功没?”

你妈,半疯时都不忘谴责我!

贺振想了想:“没有,我们是想问韩掌门的下落,他一直拐到别的地方。唐家人说,这种药会让人意志崩溃,忍不住说出心里话,想说的不想说的都会说,但是,如果吃了药的人,坚定地认为某个话题不能提,他会宁可不住地说他小时候尿床的事。”

韦帅望终于忍不住笑了:“他提他小时候尿床的事了?”

贺振瞪大眼睛:“是!恶心极了,他说了好几次,描述得那个真实翔尽,我简直忍不住想抽他……”顿一下:“我可没抽他!唐家人说这药同刑讯不能混合用。”

帅望微笑一会儿,可爱的,过去的冬晨,是啊,这小子有坚定的意志,哈哈,我真想听他讲一遍他小时候尿床的事……

帅望道:“就是这样,这种药都差不多,让人意志崩溃,却不能让人完全失去理智,我隐约觉得,这药,只是让人做了自己想做不能做的事,并不能让人做不想做的事。当然,也可能,有意外,或者,我对药性还是不完全了解,所以,你大哥有什么理由……嗯,恨你大嫂吗?”

贺振沉默一会儿:“说死人的坏话不好,尤其是……这还不一定是真的。”

帅望问:“猜测也好,说给我听听。我真的没别的意思,我也不会四处宣扬,现在诋毁他们没意义,人家也不会信我。我只是,心里一直有这么个疑惑,想知道。”

贺振想了半天,不过是个八卦,没啥战争实用价值,用个八卦换我免刑,值得啊,他缓缓道:“黄羽跟贺叔齐,有点儿,眼神不太对。他们应该没干什么吧,但是,那个眼神对到一起时,挺复杂。他们觉得没人知道,其实我同我弟弟都这感觉。我觉得我大哥,人精一样的,一套剑法,你学一招,人家能会全套。人家能傻吗?平时看着嘻哈不在乎,人家就是大度,小事不计较。这种恶心事吧,你说要休妻,还没抓到把柄,你说当没事儿吧?这自己老婆和自己弟弟,还有更恶心人的吗?哪怕你找个外人都好啊。我大哥对他弟弟多好啊,这要是没过门,或者哪怕就是这只是他们自己的事,跟武林两大派结盟没关系,他都能让了。可是二哥也挺好,自己避出去了。我大哥这人,看着挺风流,其实对女人不是特别看重,妻子如衣裳,兄弟如手足嘛。要不黄羽也不能婚都结了,又发觉到别人的好了。女人就爱被哄,我大哥不是哄女人的人,勾引一下吧,他倒拿手,长年相处着,可能比较起来,不如他弟弟。反正,我觉得大哥是一点没怪二哥,他心里怪了谁呢,所以……他正常时反正对妻子挺好的,所以,你非要说有原因,可能就这么个原因。”

韦帅望愣一会儿:“可是,我听说,他是殉情。”

贺振道:“黄羽死了他确实很痛苦。他有恨她的地方,跟他真的杀了她是两回事。”

帅望道:“当然,我知道最终原因是我下药害他们。”

贺振沉默一会儿:“难道你还会觉得内疚吗?”

韦帅望道:“我是正常人类啊。”

贺振点点头,啊,你是正常人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