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这才中伏天,室外便如同一个硕大的蒸笼般,闷热难耐。

许嫣坐在树荫下,不住地扇着扇子,汗水依旧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她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树,“晶晶,你说这树上的知了是不是都被蒸熟了?怎么都不叫了?”

“还有心思关心知了呢?现在圈内谁不知道你当了三胎,身体还吃得消吗?”郁紫摆出一副很关心的模样,嘴角笑意却轻蔑得很。

“谢谢郁紫姐关心了,我这是金刚不坏之躯,才不会被那些风言风语伤了身体。”许嫣回以礼貌的笑容,随后话题一转,“今天的台词,郁紫姐可背清楚了?”

郁紫冷哼了一声,“就那点台词,姐姐分分钟就背下来了。”

“那点?”许嫣俯身拿起剧本,翻了翻,眉心紧蹙,“我这怎么看着单单是今天,你的台词就有十好几页呢?”

“拿来,我看看。”郁紫从她手里夺过台词本,越翻脸色越难看,“这,这不可能!你这是在哪里找的台词?怎么和我的不一样?”

“昨天晚上导演可是把改过的剧本群发到咱们邮箱里了,姐姐不会不知道吧?不过姐姐也不必太担心,以姐姐的聪明才智,就那点台词还不是分分钟的事。”许嫣嘴角笑意渐浓。

郁紫的脸瞬间变得铁青,“导演怎么会突然改剧本?是不是你背地里又说了什么?!”

“我的确是给导演提了些小小的建议,但我这些话可都是光明正大说出口的。只是当时姐姐忙于躲雨,没注意到罢了。”许嫣满意地将郁紫的不爽收入眼底,“如果我是姐姐你呢,就立刻回到自己的休息室,抓紧一切时间背背台词,毕竟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你说呢?”

自从上次郑羽因为台词的事训了她,郁紫每天都花很多时间去背台词,但没想到今天还是折在了台词上。

“算你狠!许嫣,我们走着瞧。”郁紫横了许嫣一眼,甩开长袖跑远了。

“ng到天黑的既视感。”乔晶晶望着郁紫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深深叹了口气。

许嫣翻开剧本,嘴角微勾,“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可就惨了。”

更改后的剧本,沈慧君彻底黑化,沈晟君受其陷害,先是被打入冷宫,后又因数罪并罚入狱。这次的苦情山茶花可是她郁紫,许嫣倒是很好奇,如果受欺负的是她,她会怎么办。

“!”

许嫣急匆匆赶到昆溪宫,却在登上台阶时,余光瞥见导演身边突然多了个戴帽子的陌生男人。虽然心中犯起了嘀咕,但碍于正在拍戏,也便没再多留意。

还未靠近,余妃的嘶喊声就已然刺痛耳膜。一阵风吹过,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皇帝和郁紫焦急地等在门外,庭院内跪了一群下人。

许嫣屈膝一礼,随后向屋内瞧了瞧。见皇上脸色很难看,显然是憋着气的。便转而看向郁紫,“姐姐,余姐姐现下到底如何了?”

“本就胎位不正,而今又受了惊吓早产。”郁紫瞥了眼皇上,不再言语。

许嫣眉心紧蹙,“余姐姐自有孕以来,就鲜少出门。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受了惊吓?”

郁紫还未回答,掌事太监的抽噎声传来,将众人目光吸引了去。

“哭什么哭!余姐姐吉人自有天相,定会逢凶化吉。你们这些做下人的,应该为你们主子祈福,而不是在这哭哭啼啼的。”许嫣训斥道。

皇帝深吐了口气,双眼紧闭,挥了挥手,“拖下去。”

那掌事太监吓得半死,一路跪着凑到许嫣身前,死死拽着她的衣衫不放,“慧妃和我们主子姐妹情深,定知奴才侍奉主子绝无二心。方才奴才也是心疼主子,本来好端端的,现在却要遭受这些。搅扰皇上,贵妃和慧妃,实属无心,慧妃可要救奴才啊!”

“本来好端端的?”许嫣轻声重复着,见皇帝缓缓睁开了双眼,便凑近了些,“皇上,臣妾以为余妃受惊一事多有蹊跷,这掌事太监话里有话,但似乎有所畏惧,不敢讲啊。”

眼看着侍卫走近,掌事太监吓得两腿发抖。

皇帝目光凌厉地看向他,抬起了手,“有话直说,朕恕你无罪。”

掌事太监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瞥向郁紫,“奴,奴才不敢讲。”

“朕说你无罪,谁能奈你何?”皇帝眼中戾气渐深,“你若有意隐瞒实情,现下便拖下去斩了。来人!”

“皇上赎罪!奴才说,奴才说。入夜后主子身体疲惫便睡下了,谁知三更时分晟贵妃宫中的春莲来传口信,说是晟贵妃邀主子前去有要事要谈。结果,主子去的路上就出事了……”

郁紫指着掌事太监的手都在发抖,“大胆奴才,竟,竟敢血口喷人!本宫早,早就歇下了,何来邀约一事!”

“cut!”

郑羽眉心快拧成了疙瘩,“郁紫你怎么回事?给你的台词没背吗?这天下可没有一个口吃的帝妃!”

郁紫毕竟理亏,也没了之前的蛮横,低垂着头,“导演,我昨天确实睡得早,没看到您发的邮件。”

“睡得早?今天凌晨三点,我还看见你发微博了,你当我是傻子吗?!”

“导演,我——”

“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把台词记下来,我们再来一遍。”郑羽说罢,便回到了座位上。

“那个演沈慧君的什么来头,演技不错啊,完虐郁紫。”文泽昊吹了股气,泡泡糖在唇前鼓了个巨大的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