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下来,谢母眼角凌厉,好像谁不愿意要她的女儿,她就宰了谁似的。

安禾已经从震惊中缓过来,这三年来,回府次数少,哪一次回府,不是被捧得像个天上的公主,母亲一向不与她说这些事,她也一直混混度日,怎么今日,母亲态度忽然如此强硬?

对于婚嫁,她如何没想过,懵懂的时候,总是幻想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俊逸郎君,自己嫁给他,接受所有人的祝福,然后过上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

可是自从那晚,贞洁失去,她就已经失去了拥有幸福的资格,就算别人不嫌弃她,她也恶心自己。

心都死了,嫁谁已经没了区别。

“好啊,都听母亲的。”

她听见自己这样说。

与那人已经阔别三年未见,他们之间该有个了结,自己成了婚,他们之间就再无可能。

谢母有些惊讶于女儿的果断,她以为自己还得好好的劝说一番,今日也不过就是个小小的试探。

其实这样的心思早就有了,可是想到自己被家族逼迫,嫁给了谢正付,一辈子都没快乐过,再加上她和女儿之间发生了那样的事,所以从来都没向女儿提过,没曾想,女儿居然也有这个心思,可不让人高兴么!

夜色袭罩,谢母看不清安禾脸上难过的神色。

随着母亲一起进了府里的花园,园中有一大片空地,此时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笑笑闹闹,晚上的吃席和活动,也在这里展开。

见母亲又被那些道贺的人缠住,安禾无奈,准备找个少人的角落歇着,等待晚宴的开始。

她三年来回皇城的次数很少,如今回来了,连个相熟的谈话朋友都没有,这一众人里,也少有认得她的。

还未走几步,就被人叫住了。

“妹妹!”见安禾停步,谢安醒便细步走过来。

“妹妹久未归家,刚刚隔得远,还有些认不得了。”

谢安醒一副大家闺秀的做派,身上穿着淡淡橘红色的衣裙,发髻间只零星点缀着几颗琉璃珠,整个人看起来,温温婉婉,知书达理,让人看着就舒爽,到是比那个草鸡变凤凰的倪华夫人,要晓得如何讨人喜。

可是安禾却不喜欢这种口味的,暗自敛起眉,她这个姐姐,向来人前一副知书达理的模样,演得惯了,连在自己跟前,也喜欢这样,真是让人讨厌。

她虽这些年淡了娇蛮的性子,在母亲面前乖乖巧巧,但是面对外人,却没那个做戏的耐心。

“叫我作什么?”

言语间的不耐,让谢安醒笑意涟涟的脸有些微僵,可旋即,又笑着开口,“妹妹的性子还是如以前一般焦躁,现在长大了,以后在府里长住,可要好好改改。”

府里长住?这是来试探她的?

她三年在外,对外宣称身体抱恙,这谢府就只剩了一个小姐,谢安醒自然是在皇城横着走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如今她这次回府,母亲说要让她定下来,若是真遇上合心意的,成了婚,就必定得留在皇城了,有她嫡亲的身份压着,谢安醒的安生日子恐也到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