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安禾就多留了个心思,在谢安醒身上寻找端倪。

顺着女人掩不住的目光,安禾向那个方向望去,她看见了一个旧人,片刻怔愣,就撞进那人柔情似水,如一汪深潭般的眼眸里。

失神片刻之后,安禾清醒过来,正远哥哥!

脸上难掩激动之色,那是正远哥哥!

本想站起身来朝那儿走去,脚还未离地,就想起,现在的场合,怕是不合适。

坐在角落里的谢正远,温文儒雅的墨衣公子,在不远处向她看过来,嘴角含笑的看着她。

三年未见,正远哥哥还是如当年一般,温润如玉,神采斐然,只是在那儿静静坐着,就能散发出万丈的光芒,温暖身边的人,还有她。

眼神不可抑制的,往他的腿上看去,依旧是一副老样子,在特制的木椅上,没有丝毫生机。

安禾又回想起当年,她还是无忧无虑的贵府娇娃,正远哥哥是谢家旁支长子,因为贪玩,不慎落马,被宣终生残疾,她那个时候还不能够理解,为什么之前那么神采飞扬,弯弓射箭的大哥哥,朝夕之间,就变成了温柔淡漠,性情寡淡的人。

久病成医,那时,能唯一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只有药居里,一排排的书籍。

但是她不放过他,时常来找他玩,后来,他们俩,竟成了如亲兄妹一般的存在,相互依存,相互慰藉。

飘忽的眼神,看见场地上卖力表演的谢安醒,安禾又记起,记忆中也有那么一个人,总喜欢往正远哥哥身边凑,那人就是谢安醒。

猛然恍悟过来,安禾难以置信的看看向她,没成想,谢安醒竟然是喜欢正远哥哥,以前她不懂,如今经历的多,一眼便能看出来。

只是那是她的正远哥哥,一想起日后,若是正远哥哥娶了谢安醒,天天在她面前晃荡,安禾就膈应的不行。

不管怎么样,正远哥哥是她的,谢安醒想染指,也得看她答不答应!

艰难的等到晚宴结束,安禾难得有了一回少女心情,一咕溜儿,就蹿了个没影,谢母就是想问问女儿心思,也无处问起。

后厅里,谢正远看见不远处,聘婷婀娜向他走过来的人,心情愉悦的弯起嘴角,挥手示意身后替他推木椅的下人停住。

“正远哥哥!”还未走近,安禾就按耐不住心情,呼唤起来。

“安禾,你回来了。”

只是几个稀松平常的文字而已,从正远哥哥嘴里说出来,那让人安定的嗓音,听得安禾眼眶发涨,有种想哭的冲动。

这谢府,能让她如此情绪波动的,只有正远哥哥一人而已。

看着面前一副委屈模样的安禾,谢正远心底就更加柔软,怪罪的话,也不忍再说出口。

他是怪她的,埋怨她的,这一走三年,于他,竟是无比漫长,如今再看见往日容颜,竟恍若隔世。

他是谢家旁支长子,是残疾瘫痪之人,他们两人之间,早就隔了恒古的距离,可是,面前这小人儿,却还狠心剥夺了,自己留在她身边陪伴的权利。

如何能不怨怪?

可日思夜想,最后痛苦的,不甘的,只有他一人。

“正远哥哥,这三年,你的腿,可有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