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敲锣打鼓热闹不已,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安禾耐下心中的烦闷慌张,正准备与她的夫君行拜堂之礼,礼成,他们便是此生此世的夫妻了。

只是,突然不知谁人从拐角里冒出来,一把就抓住了她绫罗华贵的喜服,扑通一下,跪倒在安禾的脚边,高呼一声“小姐!”那劲道之大,竟险些让安禾一个趔趄。

她本来就被喜帕蒙着眼,行礼的时候,喜婆子只在旁边看着,并没扶着她,这下子忽然冲出一个人来,还真是让人心惊。

幸好,喜婆子眼疾手快,及时扶稳了安禾,这样盛大的婚事,如此威信的将军府里,竟然有人来闹事,一众人皆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那个突兀扑出来的女人,忽然紧紧抱着安禾的大腿,鬼哭狼嚎起来。

“小姐啊小姐,您怎的如此糊涂?!早知道您今日是要嫁进将军府,昔日您冲动去找那乡野村夫破身成人的时候,我便肯定要拦住的,哪里还会让您这三年来委屈在安城,让这诺大皇城,人人只识得谢府大小姐,二小姐却是闻所未闻?小姐!您太傻了呀小姐——”

“住口!”

就在那女子,还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大将军杜如能铁青着脸,高喝一声。

至于安禾,早就在那女子说出当年之事的时候,慌了心神。

原来她这一天的心慌,都是有道理的,真没想到,这件事除了她的亲近之人,也还有人晓得,并且早做准备好,在她的婚礼上,公之于众。

就算安禾的心理素质再良好,此刻,也只能紧紧的捏住自己的双手,浑身僵硬,喉咙发涩,竟是连一个解释的字,都吐不出来。

皇城民风再开放,在婚礼之上,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被当众戳穿开来,她只怕是,再无颜面见任何人了。

没有哪个姑娘,愿意在成婚之礼上,遭受这样的闹剧的,她就算对杜如文没有丝毫感情,此时也觉得胸口闷的厉害,这般一闹,这婚,怕是结不成了!

今日来参加喜宴之人,俱都是皇城权贵,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种事情,他们平日里也都是见惯了的,可是婚礼之上,如此闹剧,倒也可以作为谈资,消遣一番。

顿时,就有人对着安禾指指点点起来。

“素闻谢府二小姐深居简出,真没想到,是这么个深居简出法!”

“哎呀!怪不得一个嫡亲的二小姐,居然能隐忍三年,现在才冒出头来,原来,竟是做了那等丑事,为人不齿!”

“我说啊,最倒霉的,还是这将军府了,堂堂一个镇国大将军之子,原以为,娶了个不得了的金疙瘩,这还没焐热呢,就摊上这么个事,怕也是窝火得紧!”

安禾听着铺天盖地传来的议论声,眼前一晕,差点就要就要昏死过去。

可是没有。

那杜家一家人的脸色,俱是不太好看,唯一能称得上脸色如常的,只有杜如心了。

杜如文紧绷着脸,原本还面带微笑,欣喜不已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他咬牙切齿,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心里仿佛有股火在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