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安禾真实的站在他面前,焦侬是些许局促不安的。

他知道因为自己的出现,而破坏了她的婚礼,内心懊恼的同时,又奇怪有一丝欣喜。

看她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肯定也是急得很了吧。

焦侬微微低头,像是不敢直视她白皙的面容,两侧墨发微微低垂,掩住俊朗的轮廓忽隐忽现。

“那日,我只是想最后再去看你一眼,从此以后,你为他人妇,我也不会再奢望,并没有任何人指使我。”

话尾焦侬松了口气,他不希望她误会自己。

安禾确是不太信的,就算他只是被人利用,也已经对她造成了损失,如今还这般说辞,怎么能叫人相信。

“我也不会吃人,你把头抬起来跟我说话。”看着男人紧张不安的模样,面容隐在发丝中忽隐忽现,叫人看不清,安禾心中就没由来的烦躁。

他怎么还是这般经不起推敲,自己倒是高估了他,还以为几年之后老成了不少,现在看这样子,只怕确实是被人利用了,还蒙在鼓里不知情。

真是个傻子,安禾心中嗤笑。

“我问你,你这三年都在哪里?做什么?”

安禾紧紧盯着焦侬,他缓缓抬起头,露出刚毅的脸庞,神色间不似之前疲惫虚弱。

若不是出身低下,这男人的身量与相貌,在她眼中,都是一等一的。

自己这些年的寂寥与辛苦,焦侬是不想同安禾说的,可是安禾那双杏眼,死死盯着他,徒扰得人心慌乱,也怕安禾真误会了他,对他更加厌恶,几下思量,还是鼓起勇气,决定实话实说。

“那日从山洞回到村子——却发现家里已经被人一把火烧了,父亲失踪,后来一个姑娘说,可以带着我去见父亲,我没多想自然跟着去了,没想到她竟是大小姐身边的婢子,将我关在大小姐院子里做杂役,一直到现在,出去的机会甚少。”

说到此处,焦侬的脸上露出悲戚。

“我本一直宽慰自己,能与你同在一座府邸,也是一件幸事,不想你却突然离府,我只能趁着年节的时候,在混乱中看你一眼,但即便如此,心中也觉满足。可是又听说,你要成亲了,我心灰意冷,只想在离去之前,最后见你一面。”

“后面的事情,就是你所看到的。”

事情的来去缘由,焦侬已经说清,安禾却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男人,居然一直就在谢府,就在她身边!

想想就觉得心中发憷。

原以为她与他不过是露水情缘,不会有真实情感存在,却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当着她的面,道出无尽相思,倒显得她是个恶人了。

安禾脸上火辣辣的,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本想说他胡言乱语,可是男人又提到谢安醒,想着以谢安醒的手段,这种事情根本手到擒来,没有她做不得的。

况且自己出了这种事情,在内在外的名头,都被贬低到尘埃里去,得益最大的,肯定就是谢安醒了。

这么一想倒是说得通,只是如果真的是谢安醒做的局,那么这个女人,也未免太可怕了些,手上握着她致命的把柄,却可以隐忍三年不发,找准时机,在自己的婚礼之上,一击中的,让她翻不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