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她唇角的苦笑,独孤辰将眉头拧的极紧。

轻叹一声,他凝眸望着她:“出岫,你可是忘了,你是我今生唯一一个真心对待的女子,如今你身中蛊毒,我又岂能安心离去?”

闻言,袁修月苦笑了笑。

将视线别开,她同是轻叹一声:“如今离国正值多事之秋,你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安氏行营,若皇上那边知道了,必然会觉得你南岳要插手离国内乱!”

闻言,独孤辰轻摇了摇头,道:“你以为,此刻我不在这里,离国就会与南岳和平相处了么?”

因独孤辰的话,袁修月心下微怔!

心思微转,她蹙眉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独孤辰想要跟袁修月说,离灏凌已然与楚国借兵,要逼迫独孤辰退位,但只要一想到,袁修月听到离灏凌的名字,便会心疼,他语气一转,柔柔说道:“没什么意思,我只来看看你,绝对不会插手离国内乱!”

“那你也该尽快离开!”

淡淡开口,袁修月转身坐回榻前,抬眸凝着独孤辰布满柔情的双眼:“你的身份,终究是会被忌讳的,即便你无心插手,但安氏一族会想要拉拢你,若你与安氏一族有了牵扯,朝廷那边必然会想法设法除掉你,你在这里……真的很危险!”

闻言,独孤辰心弦微颤!

他的心,之所以如此,并非是顾忌自己的安危,而是因为袁修月对他的担心。

唇角处,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他轻叹一声,转头望向帐外:“雷洛!”

闻声,雷洛自帐外掀帘而入。

抬眸看了眼袁修月,他微恭了恭身子,将手里几只装满独孤辰血液的药瓶,搁在边上的矮桌上。

“如今天寒地冻,这些即便隔上很长一段时间,也不会出现问题!”抬眸扫了眼几个药瓶,独孤辰低声对袁修月嘱咐道:“即便有这些,你的心也总是会痛,听我的话,将那个人埋入心底,不要去想,便是你最好的活命之法!”

闻言,袁修月不禁微微苦笑。

心绪飞转之中,她刚要想起什么,却又不得不让自己将一切深埋。

轻轻抬手,拉起独孤辰的大手,她凝眉看向他指端那道新鲜的伤口,不禁眸色微暗:“你为我,已然做了太多太多,这毒……无解,即便你流尽自己的血,我不能活,照旧还是会死,你千万不要再白费心思了!”

听她此言,雷洛面色一沉:“离后,你可知道我家王爷,为你整日操碎了心,你今日不但不谢,反倒如此……简直就是狗咬吕洞宾!”

“雷洛住口!”

面色陡然一变,独孤辰抬眸冷冷的睇了雷洛一眼。

雷洛见状,眸色微敛,便再次低下头来。

见他们主仆如此,袁修月不禁轻笑了笑,对独孤辰叹声说道:“他说的本就是对的,你又何必让他住口?”

淡淡抬眸,看向雷洛,袁修月唇角轻勾着,语气平和,让人听不出一丝心绪波动:“雷洛,日后你家王爷,若再要放血救我,你千万记得,一定要拦他!”

“我……”

微微启唇,雷洛迎着袁修月的视线,心底却隐隐有些悲涩!

记得彼时,他与她初相识,她总是可以将她气到跳脚。

每一次,她整蛊他时,他也都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但是,总也算救过他性命的。

是以,时至今日,凝着眼前身中忘情蛊毒的她,他的心境,却不知在何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竟然,与他家王爷一样,不想让她就此丢了性命!

“出岫!”

见雷洛怔怔不语,独孤辰语气微顿了顿,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见袁修月紧皱着眉头,将脸侧向一边,不再看他:“我有些累了,想要再睡会儿,你们主仆先出去吧!”

闻言,独孤辰俊眉紧皱,转头嗔怪冷瞥了雷洛一眼。

迎着他不悦的眸子,雷洛微滞了滞。

帐帘,在这一刻自外掀起。

易容成离萧然的离灏凌竟如一个平凡男子一般,端着刚刚熬好的清粥自帐外而入。

眸华抬起,见袁修月坐在榻前,他唇角温柔勾起,但,这抹笑弧并在他看见独孤辰和雷洛主仆二人之时,便于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微转过身,迎向离灏凌微冷的瞳眸,独孤辰心下微暗,蹙眉对他恭了恭身:“见过离帝!”

如今的离萧然,在安氏一族,已然被拥立为新帝。

是以,此刻他对他的称谓,仍旧是离帝二字!

“岳王免礼吧!”

淡淡的,应了一声,离灏凌眉宇轻皱:“这一大清早的,你便来到本皇的寝帐,可有重要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