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未到傍晚,紧闭的沉重殿门里已经是暮色沉沉,气氛压抑到让人难以呼吸,可是绕过描金的屏风,穿过层层床幔之后,却是一副丝毫不逊色于明媚春光的旖旎春色。

宽大的床榻之上,谢枝的衣衫半褪着,大/片的肌肤裸/露在外面,他的脸颊一片绯红,秀眉紧蹙着,紧闭的眼睛上睫毛颤抖,再稍稍凑近些,陈玦甚至可以隐约闻到谢枝身上的香气,那不是香料的味道,而是一股淡淡的墨香。

望着谢枝的脸庞和紧闭的双眼,陈玦不由陷入了沉思中。

在陈玦的记忆中,陈钰一直都是安静的,他总是一个人捧着书静静坐着,任由外界再纷扰,他的眼神永远都是寂寥空旷的,仿佛任何人都无法进入他的眼中,纯净的陈钰根本就不像是生在这复杂王室中的人,也正是因为这样,陈玦才会那样的迷恋他。

陈玦想要看看,那样的眼眸中染上情/欲的颜色还是什么样子,那张素净的脸庞又会露出怎么样的媚/态,清冷的声音又会发出怎样的呻/吟声……

这样的想法固然诱/惑人,但还不足以让陈玦完全丧失理智,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陈钰突然变得不一样了,他像是焕发了新的生机般,他的眼睛终于看向除了书本之外的东西,以往如同深潭般的眼眸中会流转出各式各样的神采,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间皆是动人心魄的风情。

就连谢枝自己并没有发现,他除了拥有系统自带的七秀技能,更是将秀坊任何一个技能都要有粉色光晕和花瓣漫天飞舞的魅惑气质带来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谢枝真的知道,他肯定会表示:我宁愿没有玳弦急曲没有剑破没有大轻功也不要有这什么坑爹气质好吗!!

再说陈玦这边,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近在尺咫,陈玦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来,颤抖着的手指抚上了谢枝的肌肤,光洁的肌肤如玉般温凉顺滑,陈玦的手指不由自主的向下滑去,可是就在这时,床/上的人微微动了一下。

“别闹……”

谢枝皱了皱眉,含糊不清的说着,如果不是因为他现在现在浑身无力,他非要抬起手将那只蹦到他身上乱蹭的蠢猫赶走才行。

可是他实在是太累了,谢枝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累,身体就像是被三百个骑着里飞沙的军爷踩过一遍,他累的的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了。

难道是因为打了大半天的竞技场而他的队友恰好都是手残?还是因为在野外撸人头撸的太high了?

谢枝的脑子就好像一团浆糊,他现在什么都不想思考了,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可是那只贴在他身上的手的主人却并不这么想。

看到谢枝醒来,陈玦先是有些诧异,手中的动作也是停住,开始准备在谢枝彻底清醒的瞬间再将其制住,可就在下一时刻,陈玦却看到床/上的人微微皱了皱眉,微张的嘴唇吐出几个含糊的字眼,虽然他并没有听清谢枝到底在说什么,可是那含羞带怒的慵懒嗓音,却让他的理智彻底断线了。

为了这个时刻,陈玦已经准备了一年多的时间,他已经不想再继续等下去了。

盯着谢枝那张浑然不知自己已经遭遇贞操危机的脸庞,陈玦将他的脸扭向了自己,这么近的距离,陈玦能够清楚感受他的每一次呼吸,看见他的每一寸肌肤。

手指顺着谢枝的脸庞滑到了脖子上,抚/弄着那纤细的脖颈,陈玦像是想到了什么,也不管谢枝到底能不能听到,他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苏偃处处护着你,赵国的那个皇子也想要你,就连刚刚跟你相识不久的家伙也替你说话……”

一个小小的禁卫统领都敢公然忤逆自己,难道不就是因为对自己这个弟弟有着不轨之心吗?陈钰啊陈钰,你的魅力还真是大啊!

再看到眼前的那张脸,陈玦只觉得又爱又恨,放在谢枝脖子上的手指也收紧了些,但是最终,他还是将手放开了。

“可是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确定了这点之后,陈玦满意的笑了笑,再次低头吻/向了依旧处在昏迷状态的谢枝。

可是之后发生的事情却完全出乎了陈玦的意料,在他离目标只有几毫米距离的时候,一只手猛然将他抓/住是,接着是一阵猛烈的天旋地转,背后被狠狠的撞击在床/上,双手都被紧紧按住,陈玦惊愕的瞪大了眼睛,恰好看进了一双愤怒的黑色眼眸中。

出现在陈玦面前的是谢枝的眼睛,他的眼睛中一片清明,愤怒的眼神中不带一丝混沌,更糟糕的是——

陈玦略微挣扎了下,发现在谢枝的钳制之下,自己竟然根本无法动弹,陈玦终于察觉到事情已经超出他所掌控的范围了,意识到此时正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什么绮丽的心思早就蒸发到九霄云外了,此时陈玦心中就只剩下了震惊和诧异。

“为什么……你不是已经……”

“我根本没喝那杯酒。”

知道陈玦到底是想问什么,谢枝直接打断了陈玦的话,事实上,就在陈玦掐住他脖子的时候,他就已经完全清醒了,成功的将陈玦给制住之后,谢枝就开始考虑下一步应该怎么做了。

不管怎么样,先把这货捆起来再说。

当着陈玦的面,谢枝像是变戏法般的掏出了一把长剑,他一手将剑架在陈玦的脖子上,一手在包裹中掏啊掏,努力想要找出能够绑人的东西。

好不容易用找出来的长绳将陈玦绑好,谢枝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衫一直都大敞着,怪不得陈玦的呼吸会变得那么粗重,看向自己的眼神会那么奇怪呢!

但是就算这样,谢枝依旧不能原谅陈玦!老虎的屁/股你也敢摸!你这是在作死你知道吗?

拿着手中的长剑,谢枝漫不经心的在陈玦的脖子便比划了一下。

“竟然对自己的弟弟有了那样的念头,你简直是疯了。”

谢枝拿剑的姿势比拿笔还稳,嘴角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声音冰冷刺骨,丝毫就不像是那个不谙世事,如同一朵白莲花般纯洁柔弱的陈国公子。

就算是陈玦,也不由被谢枝所散发出的凌厉气质震摄到了,他呆愣的望着眼前的人,就像是从来没有见过谢枝般。

“你……你到底是谁……”

陈玦下意识的问道,他也不能确定,眼前的陈钰到底是已经换了一个人,还是一直以来陈钰都在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