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夫妇没有做多久便走了,而这时候周公馆为周家老宅的族长举办的洗尘宴刚刚开始。

晚上的洗尘宴颇为丰盛,大多的菜色还是迁就了周辕钧的江都口味,以江都菜为主,然后又配以上海菜,在上海住了将近十多年,周定邦和罗绮的口味早就已经适应了上海菜的味道,平常家中多以上海菜为主,偶尔才会让厨师换换口味。

因为谢家夫妇的到来,今天用晚饭比平常晚了一点,而几个小家伙最然有周公馆提供的零食垫肚子,可来的时候被教育,所以他们也没有太敢吃多少,所以晚饭的时候个个已经是饥肠辘辘。

饭中,周定邦却破天荒的为陈云帆夹了一筷子菜。

“吃。”他简单的一个动作却让在场的人全部震惊。不说全场的人,就算是陈云帆本人也是没有想到。

几时他在陈家得到过如此的待遇?

“谢谢伯父,您也吃。”他诚惶诚恐的回夹了一块红烧肉给周定邦。

周定邦没有说什么,将肉送进嘴里。

看着这幕,周辕钧眼中一抹忧虑一闪而逝。

除了这一幕,一顿饭安安静静的用了下来,大家都非常有默契的没有再提没有再提白天的过继小孩话题,也吃的气氛融洽。

次日,陈初暝像往日般起床梳洗,准备要去学校,这时她房间的门一下子被推了开来,来周家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谁这么没有规矩过。陈初暝从梳妆台前抬头,看到风风火火的母亲。指责的话吞了回去。

“母亲,怎么这么早起?”

走进她房间的周芝芳脸色实在是算不上好。双眼还红通通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下意识的问。

“你快收拾完,我们走。”周芝芳皱着眉头道,其余没有多一句话。

“走?去哪里?”陈初暝被搞得一头雾水,一大早的母亲要带她去哪里?她可还要上学去呢!

“我们出来也够久的了。这里毕竟是周家,不是我们陈家,既然陈家族地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也该回家去了。”

陈初暝敢肯定这不是周芝芳的本意,前几天母亲还去了红帮那里量了身材,订做了几套如今最时新的旗袍款式,就算是多给钱加班加点的,也没有这么快赶工出来。怎么会这么快要走呢?而且外婆也没有催促她们要走,这母亲演的又是哪一出?

“母亲,你和外婆吵架了?你要走,外婆和外公知不知道?”昨晚还好好的,不可能过了一个晚上就情绪变化如此的大?可是陈初暝也不保证这对母女是不是一大早就吵上了?现在可还有这么多“客人”在家,这样闹不是让人看笑话吗?陈初暝敢肯定母亲要走不过是一意孤行的举动,外婆和外公绝不会让她在这个节骨眼走的。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外婆外公不想过继小孩,而周芝芳又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如果这个时候周芝芳回去,不是坐实了她这个女儿嫁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虽然人迟早要走的,可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走。

“你这个孩子想些什么?我是这么喜欢吵架的人吗?你外婆已经去了聚宝楼。外公也出去遛鸟了,就是不想让他们挽留,所以我们现在就走。”周芝芳坚定的道。她的话让陈初暝直接在心里翻白眼,这个母亲是不是外公外婆的亲生女儿?这么聪明的外公怎么就生了一个草包母亲?她这样走了置外公外婆于何地?

“那你就这样不和外公外婆商量一下?我进学校读书外婆外公可是贴了别人脸的,我们就这样走,我怎么像外公外婆交代?而且我不想走。我想留下来读书。”陈初暝任性的道。谁让她是一个年仅九岁的小孩,偶尔任性一下也没有关系。

“你这个孩子怎么能这么不听话呢?你想读书可以,回江甬,我们江甬也是有学校的,让你父亲给你去报名。”周芝芳这回毫不犹豫的道,以前在陈家的时候可不见她对女儿的上学这么上心。

“母亲,你没有和外婆吵架那是族太公找你说了什么?”虽说一大早的这个可能性也非常的小,可是想到周家赶在这个节骨眼过来,又似乎有些可能,周霖被送去武运国留学,而母亲和父亲又在这时来上海,还一留就是这么多天。这让周家老宅的那些人感到了危机,怕外公外婆将周家的产业拱手给了母亲,所以他们在这个时候请了家中最有分量的人来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