玺嘉杀人了……

活下来的话要坐十年牢……

不用说玺嘉本来就不想怎样,只听到若是活下来,还需要度过十年的牢狱生活,出来之后怎么办?对未来的生活一无所知。就是这样,让玺嘉选择,他也不会想活下来吧?

好不容易把一个人救活,然后送他去坐十年牢?何必呢?现在的星韵也看明白了,可她就是心里有些接受不了。

孩子的事是骗他的,是想用这件事留住他,可是,留住了他又如何?

衣服渐渐被鲜血染湿了,染红了,星韵腹部地方的衣服被染成了血红的一片,渐渐向周围蔓延。

她的脸色苍白,紧咬着牙,手捂在肚子上。

“星韵,你怎么了?你受伤了?”临渊扶住星韵焦急地问道。

星韵一字一顿地说着,“可能,伤口开线了。没事的。”

玺嘉在死神面前徘徊,她怎么还有心思管自己?

“伤口开线?”这可不是小事,星韵到底在隐瞒什么?

临渊侧过头想问问星韵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他所看到的,是一个瘦弱的女孩子脚步虚空,直直往下倒。

他及时接住了她,“来人,又一个人受伤了。”

为什么最近总和医院打交道呢?不是她,就是玺嘉,现在又变成她了。

临渊看着星韵腹部的伤口已经撕裂,这样剧烈的痛苦她是如何撑到现在的?

星韵,不该和她名字一样,如她父亲期待的那样,是个幸运的女孩子吗?可为什么在她身上看到的只有不幸呢?这样的痛苦让男人来承受都会喊痛,她一个瘦弱的女孩子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一天。

两天。

三天。

四天。

……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不知过了多少天,当星韵身上的麻药渐渐退去,神智渐渐恢复过来,才发现已经在隔离室待了好几个月了。

当她问及玺嘉的时候,没有人告诉她玺嘉在哪儿,是活着还是死了。他们都说不知道,玺嘉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在她的生命中。

是啊,每天住院的人那么多,每天做手术的人那么多,来来往往、去去回回的病人如流水般,谁会记得几个月以前曾经有人在这儿做过手术、洗过胃呢?

玺嘉,这个名字随时间的淡化被提及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星韵的生活也渐渐变得平静起来,没有别人的打扰,她的生活风平浪静,波澜不惊。回忆渐渐变淡,可内心的伤痛却从未退却过。

她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上腹的伤口也已经愈合了。她坐在草坪外的长椅上,用大衣裹紧自己。天上飘着小雪花,诠释着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的哀伤。那次以为说谎说出的孩子,其实早就住在妈妈的肚子里了。自她知道自己有孩子之后,已经尽可能让自己开心了,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情绪会影响到宝宝,这样对孩子不好。现在她不是一个人了,她寄托着两个人的生命。

玺嘉,我们真的有孩子了,你相信吗?

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我相信,等孩子出世,我就不会那么孤单了。他会以另一个你活着,陪在我身边。他是你生命的延续,会为你完成未完成的遗憾。只是,希望我们的宝宝不要再像你一样不听话了。

星韵就一直过着这样平静的生活,每天除了吃饭、睡觉、散散步,就是听听胎教音乐、上上胎教班,学学照顾孩子的方法,期待几个月之后孩子的出世。

一次路上的偶然相遇,让玺嘉这个名字再次打破了星韵的平静生活。

“玺嘉抢救无效,死了。”临渊很平静地对她说着。

死了……

死了……

因为抢救无效,死了……

这几个字狠狠的撞击着她的心,本以为能够放得很开、看得很开,就算知道了结果,她也会欣然接受的。可是,原来在她的潜意识里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她还是愿意相信玺嘉一直活着,甚至她愿意自欺欺人,把自己骗下去,好让自己有生活的动力,一直活着就是为了等着他,希望有一天能够见到他。微笑着对他说,“好久不见。”

“是吗?临渊,今天不是愚人节吧,你不要和我开玩笑。”星韵笑了笑,笑得有些苦涩。

临渊眼睛放空的看着前面的路面,“真的,我当时亲眼看到的。你们家里人说怕影响你的病情,所以封锁了消息,几个月内都没有告诉你,直到你现在病已经完全好了。我想了,我告诉你总比其他人告诉你好。星韵,节哀顺变。不要再等他了,没有任何意义。”

星韵沉默了很久才开口,“我不相信,虽然你的故事编得完美无缺,可我就是不相信。我要等他回来,我要等他回来。”她径直走了,没有和临渊道别,很无神的样子,一边走着还不停的念叨这那句话,“我要等他回来。”

临渊看着星韵走远了,看不到人影了,才发动摩托车,生怕被星韵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