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徙萍轻轻咳了一声。

芮澄芳转过身,看见他,露出惊讶的表情。

宿徙萍此时带着面具,出现在芮澄芳面前的是面具人,而不是她的朋友。

“你有空吗?”宿徙萍拘谨地问。

他已经克制住了情绪,并去拿了一些东西,幸运的是,他在校刊社的办公室里找到了芮澄芳。

“当然。”芮澄芳反应过来,紧张地点点头。

宿徙萍松了一口气,走进办公室,这里就像他第二个家,可当他以面具人的身份来到时,他还是有些不安,他让自己显得对这个地方很陌生。

芮澄芳为他推来一张椅子,恰好是宿徙萍的椅子,“请坐。”她说。

宿徙萍抱着手里的画夹坐了下来。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芮澄芳好奇地问。

“要找到这里并不难,”宿徙萍一语带过,“我带了这些画来。”他疲倦地说。

他的身体还在发痛,但奇怪的是,这让他有些心安,有个人已经死了,这些疼痛让他感到安慰,这是一种奇特的情绪,他无法解释,也不想去思考,这近似于一种自虐,这并不正常,但他需要这个。

他把画展示给芮澄芳看,就像一个孩子骄傲地炫耀自己的新奇玩具。

“这是谁的作品?”芮澄芳问道。

“今天牺牲的那位战士。”宿徙萍答道,他离开战场,关于画家的记忆清晰起来,帮助他找到了画家的居住地,他取来了这些画作。

“我来找你,”宿徙萍继续说,“你是一位记者,我只认识你了,我想请你做一份报道,我想让更多的人了解画家,他不应该有一个默默无闻的结局。”

“我知道了。人们应该纪念他,”芮澄芳也坐下来,“我们从哪里开始?你和他的第一次相遇?”

宿徙萍闭上眼睛,陷入了回忆。

“那是……第八号怪物?它很强壮,战斗很艰难,我使用了全部的能力,但还是差点被它杀死,这时候,画家出现了,他吸引了怪物的注意力,他很勇敢,他鼓舞了我,使我战胜了怪物。”

芮澄芳默默听着他的诉说。

“然后,我们离开,他告诉我,他受到了落石的影响,被引发出了黑暗的一面,他表达了自己的苦恼,但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帮助他,我只能目送着他离开。”

“接着,是第二次,我和机动士兵一起对付第十一号怪物,并且艰难地取得了胜利,我伤得更重了,画家出现,把我带离了战场,带到了他住的地方,他的画室里。他没有介入战斗,他害怕自己会被暴力所控制,而我就劝他不要再接近怪物,我和他都以为他在艺术里得到了平静。”

“这些画,”芮澄芳从宿徙萍手里轻轻取过画夹,一页页地翻着,“有一种安宁的美感。”

“最后,今天,”宿徙萍捂住了自己的面具,“他出现了,帮助孤立无援的我,他勇敢地与强敌作战,并奉献了自己的生命。”

宿徙萍犹豫了——要不要说出画家的遗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