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想调查她的信用卡记录,不过没有渠道,”芮澄芳说,“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买了不少漂亮的东西,衣服,鞋子,提包,总之是女孩子喜欢的东西,还有送给她男朋友的礼物,她的钱是从哪来的呢?你确定你家里没藏着一大笔钱吗?”

“我们只是怀疑,没有证据。”宿徙萍适时地插了一句。

“冯蓉蓉会很失望吧。”芮澄芳歪了下头,“不过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马踏海的表情急剧变化着,就像是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对了。还有这个。”芮澄芳表现得就好像在不经意间想起了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一样,她从包里取出几张纸,放在马踏海面前。

“冯蓉蓉替你的兄长包管着一些东西,其中有一份医院的报告,你的祖父原先的诊断有误,他的身体很健康,虽然他已经过世了,不过你还是可以向医院要求赔偿。”

芮澄芳若有意若无意地停顿了一下。

“能得到一笔不少的钱,是吧?”

马踏海打起了哆嗦,他瞪着那份报告,好像正瞪着一条丝丝作响的毒蛇。

“是我杀的……”他喃喃道。

芮澄芳向他稍稍靠近了一些,“你说什么?”她耐心地问。

“我错了,”马踏海抱紧了自己的脑袋,“大错特错……”

……

“他就这样崩溃了?”冯蓉蓉低垂着头。

晚春的风轻柔地吹拂着阳台上的盆栽,鲜花摇曳,她却无意欣赏。

“他交代了一切。”芮澄芳说,“他与徐怡涵一直保持着远距离的恋情,向对方说出了祖父被病痛困扰的情况,而徐怡涵就策划了这一起谋杀。”

“如果没有徐怡涵这个外人,两兄弟都会受到怀疑吧。”宿徙萍说,“而三个人在一起就相对安全了。”

冯蓉蓉颇为疑惑:“他们为什么保持着秘密的恋情呢?我是说,徐怡涵能控制马踏海到这个地步,他们的关系应该已经确立很久了。”

“是徐怡涵的要求,”芮澄芳回答道,“我虚构了她的另一个男朋友,但那并非无迹可寻,她一直周旋于多位男性之间。”

“可是,为什么?”冯蓉蓉抬起头,目光中满是迷茫,“他们的计划成功了,为什么在之后,又把罪行推到踏山的身上?”

“马踏海被折磨着,”芮澄芳了然地道,“良心不安,他痛恨自己,这份强烈的感情,在马踏山化为怪物之后转移了过去,可我猜,徐怡涵仍然是推动者。”

冯蓉蓉咬牙切齿:“那个女人。”

“不仅仅是这样……”芮澄芳平和地凝视着冯蓉蓉的脸庞,“马踏海对马踏山还有更复杂的情绪,他喜欢过你,曾经喜欢过你,对吗?”

冯蓉蓉吃惊地捂住了嘴。

“我以为已经过去了……”

“提到你的时候他总是异乎寻常,我用你的名字刺激着他。”芮澄芳略微惭愧地说,“这次,我扮演了一个不讨人喜欢的角色呢。”

“不,”冯蓉蓉放下手,“谢谢你,谢谢你们,真相终于大白了。”

她转头,看着阳台下的小道。

“虽然马踏山已经回不来了,但你们做的依然有重要的意义。”

她伸开双臂,拥抱着春季最后的风,“今天以后,我也可以重新出发了。”

“这样就好,”宿徙萍想,“至少有一个人因此走向了光明。”

……

戴利民满意地打量着样刊,“不错,”他说,“电光石火的专题。”

“还不够好,”芮澄芳谦虚地说,“我们对他的了解还是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