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得不做一件事,要么就努力从其中找到趣味,以享受的心情去做。要么就是带着厌烦的情绪,以压抑的心情去做。

前者可以让你越走越好,越做越好。

后者却会拖慢的你脚步,最后不得不选择放弃。

以前这个道理安然也听过,却因为缺乏耐性,还没等她找到乐趣,但已经采取了放弃。

现在她倒是慢慢的开始在学习中找到一点乐趣,虽说还不足以战胜她对分数的功利追求,但是多少不像过去那样以完成任务的心态来看待的学习。

比如她现在就把阅读理解题想像想推理破案。

把自己想像成一个阿嘉莎克里斯蒂笔下的马普尔小姐或波罗那样的“扶手椅”侦探。对着练习题中给中的各种线索,根据自己所学习的英语知识,将选择题中的四个答案当成四个嫌疑人,一一推敲他们的犯案可能,最终找到其中的“凶手”,也就是正确的答案。

精神作用也好,阿Q心理也罢,安然总算是觉得不那么枯燥了。

正“抓凶手”抓得来劲,旁边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喂,你到底要不要吃?你要是不吃,卖给我算了。”

安然做题做得全神贯注,精神高度集中,猛然间听到一个声音实在是吓了一跳。

她僵了一下,才收敛心神看向声音的来源。

一看之下,不由得又愣了一下。

说话的人正是她的那个终日里神出鬼的同桌江杰云。

虽说重生前,他们也算是曾同窗过三年的同学,但是说实在的,如果不是这次重逢,她已经记不起这人到底是长得什么模样。

后来听同学们传说,怀疑这家伙的身家算是上是本城的土财主NO1。

虽然号称土财主,但毕竟他的教育水平在哪儿放着的,货真价真,所以凭想象也觉得这人应该是一副社会精英的派头。

待到重生后,又发现原来这家伙当年居然是一个拥有洁癖的优等生。

可是,此刻,安然发现,她印象里重新构建的江杰云的形象突然产生某怪异的崩塌。

当然,眼前的江杰云依旧穿着他那件白得跟新雪似的衬衫,外面套了一件落叶黄的夹克外套,裤子倒不是牛仔裤,而是一件深棕色的灯芯绒长裤。

虽不清楚是什么牌子,但是粗粗一看也知道质料不错。

此君这会儿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正蹲在她的用来做餐桌的试卷前说出上述那番话。不,让安然感到风中凌乱是——

这位大哥,是你问题学生+优等生好吗?

你是这次期中考试的全校榜首好吗?

你是打架生事,让老校长的头发掉了一把一把又一把的黑社会预备役好吗?

最重要的是你未来的本市土财主NO1好吗?

所以,请你可不可以不要拿非洲难民那种十天半个月都没见过食物的饿狼一般的眼神盯着那块三明治和那袋牛奶,好吗?

“……你如果饿了,就拿去吃吧,不用给我钱。”

沉默良久,安然终于干巴巴的给了一个回答。

“别介,咱俩没什么交情,你凭什么请我吃饭。这样吧,三明治算你三块钱,牛奶算你一块钱,一共四块钱,你看成吗?”

江杰云却不领情,一边说一边把从口袋里翻出钱包,拿出了四张票面不是很新,却折得整整齐齐的一元纸钞递给安然,那一双眼却还一瞬不瞬的盯着餐盒里的三明治。

安然对此感到无话可说,默默无言的接过他递来的钱,心想,就连钱也折得这样的平整,这家伙不会是把这些钱都洗洗,再熨烫一遍吧?

又想,这价钱给的比市价略高了一点,是把加工费算在里面了吗?

不对,如果是算加工费的话,似乎又有些太便宜了。

虽说没啥技术含量吧,但也不至于这么不值钱吧?

那是把跑腿费算里面了?

不至于吧,她的腿可没那么不值钱。

也不知是被江杰云这突如其来的行为给传染了,还是秋天午后的太阳晒多了容易发傻,一时间,安然的脑子里转的都是诸如此类的囧囧有神的念头。

可还没等她的这些有些冒傻气的念头转完,江杰云又说话了:“还有吗?”

本来就呆住了的安然不由得又呆了一下,才强行压制住了去看腕上手表的念头。

这……这还没到两分钟吧?

他就吃完了?

也太速度了吧?

江杰云不只吃完了,而且全然看不出狼吞虎咽的后果,比如身上有面包屑,嘴角挂沙拉酱之类的狼狈的痕迹。

如果这三明治不是安然,如果不是她手还捏着刚刚收到的四块,根本看不出他在一分多钟的时间里消灭了一块三明治和一袋牛奶。

安然刚才光顾着瞎想,都没注意他是怎么吃下去,难道,他的身体结构异于常人,可以像蛇一样,大嘴一张,把东西直接塞肚子里,然后慢慢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