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妞玩的欢喜,贺澜却是强颜欢笑,看着自己刚刚清扫的院子,功夫算是白费了,她无精打采的拿起一团雪,手掌冻的通红,软绵绵的掷向田妞。

“呀!田妞!这,这……”小杨氏从灶房走出,眼神一利,转向贺澜:“老二媳妇,你作甚呢!娘呦,快瞧瞧呐,老二媳妇这样欺负田妞,还有没有良心,你有什么脾气冲我来,拿雪块打田妞这叫什么事呐!”

小杨氏哭天喊地在院子大声叫骂着,来来往往街边邻里的村人都探头往里瞧着,隔壁住着的寡妇马大娘更是日日无事,就等着瞧热闹看。

小杨氏拉起田妞通红冰凉的小手,一边搓着一边等着杨氏出来给她做主。

田妞才多大,哪知道些什么,“哇!”的一声被吓哭了。

不哭不要紧,这一哭,好像真的就和小杨氏说的那样,贺澜是怎么欺负田妞了似得,贺澜难为的看了眼小杨氏,好言好语道,“大嫂,我这是和田妞玩呢,打雪仗,没欺负她,田妞,告诉你娘,二婶婶欺负你了吗?”

“她一个女娃儿知道什么?!我看呐,没生养过,就不知心疼娃儿!”小杨氏神情激动,唾沫星子直往外冒,她哪管贺澜说什么,她只管将自己的话说清就行,剩下的由杨氏来判断。

一旁的许霖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似得,埋头做着自己的事情,对所发生的事情不管不顾。

土墙外的马大娘贼兮兮的笑着,与一旁裹着蓝色粗麻布巾的妇人,碎嘴道:“瞧这个新媳妇,瘦成什么模样了,要我是她婆婆,可是那个心疼呦~”

那妇人轻笑了一声,“许大娘的脾气,灵浦村谁没领教过,赶紧走赶紧走,一会她出来了,又该遭罪了。”

正说着,那方木门被推开,杨氏冷眼看着院子,颇为不耐烦的喝道:“又瞎吵吵什么,喜丫,饭还没熬成?!”见田妞哭的厉害,又凭添了几分烦意,额间的皱纹深了几分:“好端端的田妞咋哭了。”

喜丫是小杨氏的乳名。

小杨氏揪扯过田妞到了杨氏旁,小杨氏拉起田妞的手,“还不是老二媳妇,瞧着小手,都成什么样子了,都那么大的人了,还和小女娃闹!拿那么大的雪团往田妞身上砸!”剜了贺澜一眼:“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许腊梅从灶房里探出半个头来,小声对着杨氏说:“娘,田妞是和二嫂玩雪呢,刚才在灶房里我还听见田妞欢喜的笑声了。”

杨氏立马瞥眼看过去,“腊梅,你没瞧见,别在这瞎鼓捣,快去看着粥。”

许腊梅缩了缩脖子,只好回了灶房。

杨氏扫了一眼院子,本就不喜老二媳妇,偏偏还惹得她生气,她气恼的往贺澜身边走:“你这个婆娘,咋就没一日安生,娶了你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让你扫院子,你在那玩,你还能做成个啥,天天揣着铜板贴补娘家!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越说越气愤,上手就是在贺澜身上扭掐,贺澜疼的连忙后退几步。

“胆子养肥了?还敢躲?!”杨氏鼻孔朝天,脸上的赘肉随着身子的走动一颤一颤。

贺澜知道自己再解释也是多余,还想着许霖能为她说几句话,毕竟许霖是知道全过程的,却不料他竟然一句话都未说,杨氏的扭打还未停。

贺澜正准备反抗,突闻一声喝骂、

“你个老婆子!还要不要脸了!许家的脸全让你个老婆子败光了,还不赶紧进屋!”许父身穿粗麻布衣,死死瞪着杨氏,见杨氏松了手,又喝道:“都进屋吃饭!”

杨氏见许父动了气,只好罢手,扫了一眼贺澜,冲着其他人道:“还不进来吃饭!”

小杨氏看了看一脸狼狈的贺澜,遂拖着田妞进了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