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的确是有要租房子的打算,可之前贺澜说的三钱,她暂时拿不出来,方道:“三娘,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四叔四婶,三钱,是真的拿不出来,咱们都是打着骨还连着筋的一家人,就不能算便宜点?”

贺澜一口否定了张氏。

“四婶,我租别人都是五钱的,按三钱租给你们,就是因为我记着咱们是一家人,若是我不顾这些,绝对是五钱,一个子都不能少,若是四婶觉得这价贵,那就到村子里打听打听,还有哪家比我价钱便宜的。”

完全是一副在商言商的样子。

“……我们到哪拿三钱出来,三娘,你就不能理解你四叔四婶?这样罢,钱我们现在拿不出来,我们打个字据,先欠着,等以后有了钱,立马还上,成不?”张氏道。

还?贺澜还不知道张氏,到时候这欠条一打,一辈子他们都还不上,况且,贺澜本就是在难为他们,就算他们真的愿意花钱来租屋子,她也不租。

“屋子是先付了钱,才能住的,四婶这样,岂不是再为难我,我这边还有别的事情,四婶若是考虑好了,就付钱。”贺澜直言道。

“侄媳妇,你这么做太没天理了!咋都是老许家的媳妇,这样坑家里头人,你还有良心吗?!真是看错你了!”张氏骂着,恨不得上手去打,可她好容易才和村里头人建起来的关系,不敢耍泼。

贺澜没与张氏多说,搬出许家,就是不想和许家这些极品扯上关系,这次该解决的都解决了,往后也不想看见他们,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成。

回了家,已经是夜色朦胧了。

院中是据木头的咯吱声,云焕回来了,她赶紧去灶房做饭。

做饭的功夫。她跑到院外:“厂里的事情弄的咋样了,打算什么时候开张。”

“差不多了,等我将手头里那二十套桌椅做出来,咱们就把厂子开了。”

张家饭庄的生意不错,没赔了钱,张琮一挣上银子,就给云焕了,所以现在他们俩的手头里还有一百多两银子。

次日一早,贺澜起来,觉给得实在是太清静了。有些不真实。院里头连个鸡鸭活物都没有。太对不起这么大的院子了。

临出门前,云焕突然喊住了她。

“三娘,给你瞧个东西。”他神秘的看了眼,领着她到了拴驴车的地方。

她惊奇的看着驴车。指了指,惊讶的挪不开眼,结巴道:“这是你弄的。”

该怎么形容,就像是马车的那种车轿,但也不全是,没有轿帘子,车顶是平齐的,由驴子拉着,竟然没有一丝违和感。就像是一个小型马车,能舒适的坐在轿内。

并不像之前紧紧是一个平板车。

不过那平板车云焕没拆,平板车用来拉东西,轿车用来拉人。

“厉害!”贺澜真心给云焕竖了大拇指:“云大哥,这驴车坐出去。肯定拉风!”

“拉风?”

显然云焕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笑着解释道:“就是帅的意思。”

云焕也笑了。

不早了,贺澜耽搁,赶紧进镇送饼子去了,本来想着能和他一路,结果他要上青山,说是要选木材。

青山上的木种不多,可却是茂密一片,而且多是松树柏树,不过往深山里走,应该也是有别的树木。不管怎么样,先得把木材备齐全了,厂子才能顺利的开,安顿好云焕,让他小心点,才放心离开。

贺澜加快路程,到了镇子。

今日镇上似乎比往日热闹的多,人头攒动,人流一股脑的往一处涌,将贺澜推搡的东倒西歪,好容易站稳了,又是一大批人涌过,她索性也不动了,就是干站着,也被人群推到了前头。

她没心思看戏,必须得在张家饭庄开门做生意前将饼子送到,老远的就看见大翠花在门口等着了,她大步上前,喜吟吟的拍了拍她的肩:“翠花,以后别在门口等我了,这么长时间了,路已经认熟了。”

“啥?”大翠花反应过来才道:“哈哈,哪里是等你,我是在看淮南王府的二公子呢,瞧见了没,那人群围着的地方,就是淮南王府的老宅。”

淮南王府,是南岭国唯一的一个异姓王,百年前,助太上皇平定江山,拓展疆土,故封地淮南,淮南地区以北,淮南,并州,雷州,等五城,皆是由淮南王管,几近百年,淮南王府已经渐渐的淡出了朝廷,不再过问朝廷的事情。

但淮南王府分出的嫡枝却一命的往上爬,是如今淮南王的三叔萧太启一大家,定居京都。

朝中二品太傅萧太启,五品侍郎萧宁,四品都户萧璟,并后宫之中,萧贵妃,皆是嫡枝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