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下田去了。”

刘力怕一会她娘再取笑他,留下话,就赶紧出门了。

“嘿,这孩子,跑的还挺快。”刘婶子白了刘力一眼,笑着和杨氏絮叨:“这孩子,就是老实,我瞧和腊梅啊,合得来,我和他爹也商量了,咱两家也不讲究啥八抬大轿,到时候借村里头人的驴车就成,这聘礼…… ”

刘婶子抬头看杨氏的脸色。

八抬大轿,杨氏本来也没想望着,乡下结婚,那么多派头没用,她示意刘婶子继续说。

刘婶子舔了舔上嘴唇,道:“我们家条件咋样,你也看到了,拿不出那么多,金耳环金链子更是没有,能给的就是两只下蛋鸡和十两碎银子。”

十两也是她仔细攒下来的。

“呦呵,你在这打发叫花子呢,当我们家腊梅是啥,十两就想娶回家了,合着我们家腊梅连辆马车都比不上?!”

若是放在以前,刘家出十两,那她肯定是答应的。

可现在不同了,以后他们许家还不定要怎么样发呢,十两?

杨氏抽了抽嘴角。

“你这是什么话,这能比吗,咱俩家结亲,十两银子够多了,你去别家打听打听,都不是给几只畜生就打发了的。” 刘婶子拉下杨氏,平和的说着,许家什么样的条件,要不是看老二家的有出息了,她才懒得攀这门亲事。

“别家?那是别家的事,他们可没有出息的儿子!” 杨氏鼻孔朝天道。

“是是是,我知道霖子开了木厂,有出息了,可我们家这不是拿不出钱吗。咱都几十年的邻居 ,你还跟我计较这些。”

“他?”杨氏不由得哼笑一声,晦气的吐了口气:“我说的可不是他。”

杨氏的话让刘婶子愣着了。

说的不是老二家的?

那是谁?老大,每天在码头做工能有啥出息。

想起老三,她更是摇头笑了。偷鸡摸狗的要是也能有出息了,那她赶明也去偷。

刘婶子好笑的看着杨氏:“不是霖子,那你说是谁?你们家不就三儿子嘛,除了老大,老三,还有谁?奥对,还有个侄子许胜,他有没有出息我还真不知道。”

“咋就除去老大老三了,这次,可就是我那小儿子有了出息。这聘礼怎么也得是二十两银子!”

杨氏满意的看着刘婶子不可置信的表情。继续道:“许奇马上就要成马家的女婿了。马家家境如何,不用我再絮叨吧。反正还有一年时间呢,你慢慢攒,得。这事就这么说好了,我还得回去做事,走了。”

刘婶子呢喃着:“马家……咋可能呢……真是老天瞎了眼了……”

这话杨氏自然是没听见。

夜里,万籁俱寂。

微风轻轻的吹着。

杨氏和许父说了聘礼和许奇的事。

只是恼火的是自个儿子,这么大的好事,都不回家报个喜。

许父盘卧在抗头,吐了一口瓜子皮,“这事还没个准呢,你和人刘家放什么大话。十两银子的聘礼,放怎么家,也不少了,真是败家娘们。”

杨氏轻哼哼一身,没搭话。自己则是抿嘴乐着。

……………

那方回字型的大院子里,贺澜蹲身给鸡喂食,喂完鸡,又无聊的在院子里瞎荡了会,也没等到云焕的人影。

近黄昏的时候,云焕与萧煜恒,夏仲衍吃酒去了,现在都没回来,她不免有些担忧。

幽幽呼了口气,她挠了挠头,埋头回屋了。

就是躺在床铺上,也是辗转发侧,没睡着觉。

突然,外屋的门有了响动。

贺澜腾的一下爬起了身。

连鞋都顾不上穿,光着脚丫就拉门而出,果然就见他眼神迷离的朝她看了过来,身上的酒味站在这都能闻的见,可想而知,喝了多少酒。

贺澜见他身子有些晃荡,赶紧上前稳住他的身子:“怎么喝成这个样子,这个萧煜恒,怎么也是淮南王府的人,咋就跟没人管的野孩子一样,我先扶你进屋。”

“嗯?三娘。”

夹杂着强烈的酒气味喷洒而出。

“嗯,是我。”

云焕不安分的扯了扯领口的衣服,因为贺澜是贴身扶着他的,所有他觉得自己浑身燥热难耐。

他一把将贺澜推开,“我自己走。”

“喂……”贺澜眼瞧着云焕自己一头撞到了门上,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也能走,你就别逞能了,你醉了。”

她一边笑一边过去将云焕扶起来,“云焕,以前没发现啊,你咋这么可乐。”

“离我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