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老天垂怜,在唐禾媗的腰骨快要报废之前,天终于放晴出太阳了。

佝偻着自己备受虐待的蛮腰回到月庄苑,青芜一见之下忍不住抿嘴轻笑:“小姐,好久不见了。”话语里明显的暧昧调笑。

唐禾媗眯着眼睛抽着嘴角只作听不到,转身欲走。

步子迈开动作稍微大了些,‘哎呦’一声苦着脸按住自己的后腰。

“小姐!”

芙瑶连忙扑上来扶住她,目光由上而下一阵胡乱搜索,急声连问:“小姐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受伤了啊?我都快担心死了!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许我跟着,快急死我了。你怎么样啊小姐,究竟发生何事了?”

一连串的快速发问加上女子清脆尖细的声调,唐禾媗只觉脑袋中嗡嗡作响,此时此刻终于理解自己曾经的行为给萧让带来多么大的听觉痛苦。

她头痛的揉着太阳穴,那边青芜一把将芙瑶拉过去,笑骂道:“傻丫头,小姐没事,等成亲你就懂了。”说着又转脸柔声道:“小姐累了,我让她们提前准备午膳,你下午好好休息。”

她是劳累,可是不是她们想象中的那种。

唐禾媗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洗了澡连午膳都不吃就直接上床睡觉。虽然月庄苑没有养心殿豪华精致,温暖如春,但一张柔软舒适的床,就足以胜过一切。

更何况那旁边还没有那个存在感极强会扰人清梦的少年天子。

在养心殿神经联系多日都绷的紧紧的,一下松懈下来,睡的格外踏实酣畅,连梦都没有不识趣地进来打扰。

一觉醒来已经是翌日晌午,冬日暖阳高挂,明亮的光线铺满一室温暖。

唐禾媗皱着一张脸,挣扎坐起,只觉脑袋昏沉重若千斤。

看来睡的过多也不好。

眯紧眼睛四下看了看,又觉得口干舌燥喉咙涩哑,她难受地轻咳几声清清嗓子,刚想叫人,门吱的一声被由外往里推开。

青芜端着托盘轻步走来:“小姐醒了。”

“……嗯,咳咳……”

见状青芜连忙从桌上倒了杯茶递过来,唐禾媗摇了摇头,道:“先梳洗。”

一出声自己倒吓了一跳,声音沙哑干涩,与平日竟不似一人。

待青芜给她梳洗装扮好,唐禾媗这才端了茶,第一盏漱完口,喝茶如饮酒般好爽地灌了三四杯,这才长长地吐了口气,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一般。

“小姐感觉好点儿了吗?”

“好多了,现在讲话舒服多了。”声音也恢复了正常,她这才记得问:“我睡了多久,现在几时了?”

青芜看了她一眼,收拾桌子的动作未停,边答道:“现在已过午时。”

午时?

竟然睡了一天一夜……?

看她愣住,青芜补充道:“小姐睡的很沉,两次叫你都没醒,我想你可能是累坏了,就叫她们别吵着你。”

“……嗯,大概前几日没睡好。”这话一出,青芜抬眼从她脸上飞快扫过。

唐禾媗知她心中所想,无力轻摇着臻首在心里直叹气,忽地又想起一事,心中一凛:“——糟了,今日该去给皇后问安的。”

上月皇后正得意皇上,免了各宫的晨昏定省,后又遇太后风寒,雨雪天气等各种事由给耽误了。如今天色放晴又逢月初,少不得要去请安问好。

可偏偏,她睡过了头……

青芜道:“早上她们叫了两声小姐没醒,我打发吉祥去坤宁宫告假,就说小姐染风寒,病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所幸青芜精明,否则今日缺席她势必要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了。

她握拳抵着额头轻敲两下,半真半假地道:“给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头有点儿痛,身子也不太舒服。”

“那正好,吉祥还没回来,兴许下午能带着太医一起上山。”青芜温婉笑道:“小姐从昨晚就没吃什么东西,先去用膳罢。”

果然不出所料,看着跟在吉祥身后走来的年轻太医,唐禾媗一乐,差点没笑出声来。

一连七日伴君侧,皇后现下恨不得吃了她的心都有,一定等着抓揪她的小辫子。这不早上才生病告假,下午太医便巴巴地赶来。

不过,令她略感意外的是……

他乡遇故知,又碰到一个老相熟。

不过在太医来说,他实实在在是人生中第一次见到这位媗嫔娘娘,依照规矩行礼拜道:“微臣太医院杜仲参见媗嫔小主,小主万福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