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让轻笑,赞许地点点头:“做得不错,继续努力,朕差不多就能忘记你的丑样子了。”

萧让曾经说过在彻底忘掉脑海中她故作的鬼样子之前,绝无兴趣碰她。

如今旧事重提……

唐禾媗暗叫不好,转身对上那双潭水般的黑眸,无比诚恳地道:“臣妾身上的缺点多如天上繁星,时日一长,您会慢慢发现更多的。”

“哦?”萧让轻扯唇角,闲适一笑:“说来听听。”

他语气半真半假,神情似笑非笑。

她完全分不出萧让的态度是当真记得还是随口说来与自己玩笑,紧张之下她不由上前一步,却不小心踩上自己的裙裾,连惊呼都来不及,以雷霆之势结结实实地朝萧让身上压去。

斯文俊美的年轻男子被突如其来的人肉暗器砸的闷哼一声。

唔,又出丑了……

不过倒是很及时。

唐禾媗抬头,一脸无辜:“臣妾失仪。”

萧让微眯着双眼,也不接话,忽地一个利落的翻身扭转两人间女上男下的格局。

形势陡转急下,被他覆压身下,连落荒而逃的机会都没有,这次真是送羊入虎口——自投罗网了。

懊恼之下顿觉周围的空气都暧昧起来。

皇帝不喜明火,唐禾媗一早吩咐把灯架搬的离床远远的。昏黄的光线把周围的一切模糊变暗,混沌中只有那形状完美性感的薄唇清晰可见,在远处灯光的反射下闪着潋滟润泽的色彩。

瞬间仿佛置身这段时日重复出现的梦中一般……

唐禾媗紧张地吞咽口水,结结巴巴地跟他商量:“皇,皇上,您可否不要离得臣妾这般近……”

“为何?”

视线能及只有那两片红滟的薄唇微微张合,带着龙涎香的温热气息逆袭,皮肤上的毛孔都被暖开。她双手撑在胸前软绵绵地抵挡,随口胡乱说道:“臣妾晚上吃了大蒜,恐熏着皇上。”

“是吗?”无措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觉那股带着馨香的热源越来越近,“朕想试试。”

……试什么?

在意识到以前,两片清凉的软润柔柔地贴上她的唇,梦里被打断无数次的场景在现实续演,萧让吻住她,这个事实让唐禾媗太过惊讶,愕然中红唇开启,却被他趁机滑入口中。

其实凭良心而论,两人皆是初吻,萧让热度十足但技巧真不怎么样,在他以后食髓知味成为个中高手后,仍免不了被她取笑当初的青涩生硬。

碰到了他的牙齿,吮疼了她的舌尖……

吃干净她嘴上所有的胭脂,萧让结束这个深吻,轻喘着平复气息,然后侧头想了想,突然兀自轻叹:“比想象中的感觉好。”

唐禾媗嫣红的小脸腾的一下,轰轰烈烈地燃起来。

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回想起那晚他的那句话,她都忍不住猜测:这个冷静优雅的俊美天子是否也有过以唇吻手的花痴行为……

在唐禾媗春怀缱绻的纠结中,天渐渐地热起来。

后宫诸事平稳,宫嫔间口舌之快的斗嘴她半分都未曾放在心上,对外传言她恃宠而骄盛气凌人也懒得去搭理。

只是自清明那事之后,纪琉云倒是异常沉寂,几次请安也未见她有任何不妥。

被抓住的刺客在天牢中莫名服毒自尽,萧让换掉了大批内侍,此事不了了之。

唐禾媗心中仍有疙瘩,那日的刺客摆明冲自己而来,如若真是纪琉云所为,以她的个性,怎肯善罢甘休?如今怕是酝酿着更疯狂狠毒的后招也未可知,她不得不防!

更令她头痛恐惧的是,和萧让之间那若有似无地暧昧关系。他没有真正碰她,但是她心里却比那日养心殿险些*时更加害怕。

她无所不用其极,事情却并未朝着自己所设想的方向发展,甚至一年后,她又重新步入一心想要逃离的初始轨道,并且,看起来似乎比前世更糟糕。

唉,唐禾媗多么希望萧让能保持以前对待自己那种冷漠嫌弃的疏离态度,不要似眼下这般动不动就朝露处倾国倾城的笑容,明勾暗诱。

她一介凡夫俗子,实在难为……

眼看自家主子伤过一秋又烦一春,青芜忍不住开口劝道:“娘娘,初夏时日正好,既不冷又不热,何不出去走走散散心,好过待在房中闷坏了身子。”

“看来看去,还不是那些风景。”她神色恹恹,不想青芜担心多问,勉强打起精神问道:“近来宫中可有何新鲜事,说来听听。”

“倒是有一桩。”芙瑶打理着瓶里的鲜花,听她问起回身笑道:“纪太师家的四小姐出嫁了,这下躲婚在外三年的陵端王爷终于能回来了。按辈分算,小姐,他还是你的皇叔呢。”

皇叔?

唐禾媗也跟着一乐,这位赫赫有名的皇叔她可是印象深刻。

作为先帝唯一的同胞亲弟,前朝排行最末的十三皇子,萧柏颜只比自己的侄子萧让大十来岁。自小在万众瞩目百般娇宠下长大,先帝对这个幼弟也疼的紧,不仅舍不得封番送他去边疆地区受苦,更亲赐宫内御马任行,待遇连当时的太子也望尘莫及。

唐禾媗感兴趣的问:“他回宫了吗?”

“不知道。”芙瑶摇摇头,颇有感怀地道:“听说纪四小姐非他不嫁,他愣是躲了三年不见人影。眼看青春空负,如今只能委屈不甘地另嫁他人,听说上花轿之前还在哭呢。”

青芜笑道:“十三王爷的桃花一直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