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唐禾媗冥思苦想地思考着晚上该如何跟他开口提十三叔之事,生怕说硬了惹的龙颜不悦,再给十三叔添无谓的麻烦。

这是她回宫后的首次侍驾,江蓠宫自青芜而下都异常隆重其事,才用过晚膳便硬拉着她去沐浴装扮,左右换了几个妆容,试了十几套衣服,才博得全宫上下的一致肯定。

唐禾媗满脑黑线,但想着自己出走多日,她们在宫中必不好过,心下歉疚,便任由她们来回折腾。

本想皇上用过晚膳便该过来了,谁知这一等直到戍时三刻,也丝毫未见萧让的身影。

芙瑶焦急的往宫门外一趟趟地来回跑,有些不安地道:“皇上怎么还没来呀,不会跟之前别的宫一样忽悠咱们吧……?”

唐禾媗听的莫名其妙:“忽悠?是何意思?”

“小姐你不知道,这一个多月皇上时常如此,明明翻了牌子,却根本不去,害的人空欢喜一场,跟故意逗人玩儿似的……”

最后一句话在青芜不动声色的瞪视下,悄无声息的隐匿了去。

又等了一会儿,养心殿未见有人来,反倒是春央宫的小内监匆匆忙忙地跑来,说宫内出事,宋昭仪受了惊吓不能成眠,皇上为免龙胎有事,今夜便不来江蓠宫了。

芙瑶当场便黑了脸,待那小太监一走,忍不住发作怒道:“春央宫的主子也太过分了,若非她从中作梗,小姐又岂会不敌贼人而差点遇险!今次又使这种下作手段恶意争宠,她仗着肚子里的龙胎便能如此为所欲为了么!?”

“隔墙有耳,姑娘还是少说几句。”青芜忍不住开口轻斥,随即又唤来了吉祥吩咐道:“你麻利些出去打听一下,春央宫究竟出了何事?”

她有条不紊地下令,一边去悄目抬眼偷瞄自家主子的神色。

唐禾媗只是垂了眼,面上神情如常,并无半分不悦恼怒,只是在无人能看见的心底,禁不住地有些掩饰不住的失落……

吉祥很快回来,说宋昭仪的晚膳中被人下了毒,阴错阳差把她养的白猫给毒死了,差一点便是一尸两命,宋昭仪受了惊吓,今晚皇上势必要留宿春央宫了。

芙瑶轻哼了一声,颇有些不信地道:“又是差一点儿,都不是一次两次了,宋昭仪也不说换些新鲜的花样儿。”

唐禾媗若有所思:“她遇险好几次了?”

“是啊,从回宫就没消停过,说是衣服上被涂了药,好端端的走路也能滑一跤,还说有人推她。反正身怀龙胎她最大,就可着劲儿的折腾,皇上都不太信她了。”

不管怎么说,宋楚茹的横插一手让江蓠宫整晚的辛苦忙碌都做了无用功,盛装之下的娘娘明艳美丽,脸上的笑容甜腻可爱,看在她们眼中无疑是强颜欢笑,更让这一宫的奴才内疚心疼,心中格外难受。

与刚才的欢欣兴奋相比,此时的气氛压抑低沉,几个小丫头在替她卸妆时,已经忍不住红了眼眶想要落泪,被青芜全部都打发了出去。

这样的情景下,唐禾媗心中原本隐匿的失落不适被瞬间放大,闷闷地窝在床上,想着那个洁癖又冷淡的俊美男子,一脸甜蜜宠溺的表情拥着别的女子,也许那只骨节优美皮肤细白的大手还会轻抚上女人鼓起的肚腹,那里孕育着两人之间血脉相连的同一个希望——

这样的想象画面让她皱了眉,密密麻麻地不舒服感瞬间爬满全身,唐禾媗用力摇了摇头,想把这些甩出脑袋。

“莫想了莫想了,睡觉睡觉……”

她嘴里碎碎念,心中亦是一遍遍的说服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模糊逐渐快要沉入梦乡,她忽觉一阵凉风伴着好闻的馨香传来,吹的她脊背一片凉意。

临睡前青芜应该把门窗关好了罢……

困意正浓,自然无心去确认这种事。唐禾媗闭着眼伸手随意的在身边摸索半晌,没找到被踢到一边的薄被,她也懒得转身,反手勾向身后又是漫无目的一阵瞎找。

背后的凉风不知何时升温变暖,甚至有些烫,那股馨香也越来越清晰可闻,她昏沉的大脑无力思考,只隐隐觉得不对,却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沉溺在这令人舒服的热度里。

胡乱摸索的手指触到另一个人手的同时,一具火热的身躯热烈地贴上她空荡无防的后背。

温暖的包裹瞬间驱走寒意,未及反应,那只大手毫不客气地攀上她的小腿,顺着滑腻流畅的曲线蜿蜒向上。

唐禾媗迷糊中,潜意识伸手去抓,那只手并不反抗,反而裹着她的手一起,在她因侧卧形成的腰部凹谷中来回抚弄,力道比挠痒重,又比按压轻,分分寸寸间情-色和诱惑的意味十足。

她被动地让人带着在自己柔腻的腰线上流连忘返,身体臣服,意识却不断地提醒叫嚣着让她睁开双眼。

“不……”

她张嘴想喝止,出口的声音却转成了浅柔难耐地低-吟。

那只手抓着她一路高歌猛进,探索前行,终于确定了目的地,微凉的大手按着她细腻的柔夷,密密实实地包裹住她鼓鼓囊囊的柔软肉-丘。

“谁?!”

刺激的感官瞬间将她从半梦半睡的迷茫中唤醒。唐禾媗睁大双眼,瞪着面前的沙色床幔,她的颈窝处埋着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卡着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回头,手臂一只被自己压在身下,另一只被禁锢在她自己的胸-乳,唯一能动的双腿刚有所动作,便被男人修长的大腿用力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