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董翔,下地生死安天命,背尸吊水筷子定。”

四人都站着没动,他们说的话是跑马下地之前的响子,意思是进了墓道里面以后,是生是死听天意,要是别人没救得了的话,绝对不记恨,对于盗墓贼来说,在墓道里跑马基本等于炮灰,但是死的多了身上就会带着死人的阴气,下地干活的时候容易招东西。

背尸指的是开馆,吊水指的是打反盗洞逃出古墓,墓里的情况千变万化,一个不小心就是生死,尤其是没有经验的跑马很容易见钱眼开触发什么机关连累一队人埋在地下,第二句的意思就是绝对听铁筷子的,令行禁止。

打了响子,金子把烟头扔在地上踩了踩,“今晚这趟活,度哥亲自给你们掌灯,成了,日后各位前途无量,铁筷翻浆(担保),兄弟们走着。”

战前的话说完,金子走在最前面,带着人绕到了神像的后面,一个会来事的跑马上前掀开了地上的挡板,露出了黑漆漆的洞口,洞口边上挂着两根绳子,一头栓在了神像的底座上,伸进了洞口。

金子打开脑袋上的头灯,第一个抓着绳子开始往下顺,然后四个伙计跟着,最后是杨度,这些人都是出过活的,而且这几天挖坑已经下去不知道多少趟了,很快这几个人就消失在了地面上。

整个庙里又陷入了平静,几分钟之后,庙门再次打开,又有四五个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长相帅气的年轻人,几个人小心翼翼的找了一圈,“小秦,你确定盗洞口在这里?杨度他们再没出去过?”年轻人低声问道。

“没错,我一直守在这附近,晚上的时候几个跑马大包小包偷偷摸摸的进来之后就再没出去过。”叫小秦的正是秦予斌,而那个帅哥就是齐铭阳。

“不用急,杨度他们几个刚下去没多久,咱们即便找到盗洞口也不能现在就下去,慢慢找就是了。”队伍里看起来年纪最大的人倒是很悠闲,一屁股坐在了那里,“三子,闻闻哪里有土腥?这个海翻子不简单,咱们摸摸情况再下去。”

“好嘞,文叔您坐稳了,倒磨子喝油水(个人有个人的本事),海翻子味大,我闻着冥器就下去了,您就?好吧。”三子猛地跳到了神像之上,四下里看着。

不得不说,三子的确有几分本事,很快就发现了神像底座上的绳子,他往神像下面指了指,“找到了。”

那个叫文叔的中年人立刻站了起来,走到了神像后面,一把掀开了杨度盖好的挡板,蹲下身子沾了一点地上的土,居然直接放进了嘴里尝了尝,然后又招手把神像上的三子叫了下来,让他闻了闻土。

两个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互相对视了一眼,显然都看出了这下面有问题,而且不是一个什么福地。

“两位,这下面是不是个海翻子啊?给个话啊,俺大老远的从东北过来,不是搁这看你俩王八对绿豆的。”队伍剩下的另一个壮汉看到他们俩都沉默不语,心急的问道。

“陈麻子你特码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信不信下了地让你黑了招子(瞎撞)?”文叔显然对壮汉很是不屑,嘴上一点也不饶人。

壮汉知道自己的本事在这墓里根本屁也不是,所以瘪了瘪嘴,没有再多说什么。文叔看到壮汉吃瘪,也没有再计较,而是走回到齐铭阳身边,脸色微沉的说:“东家,这下面,恐怕是个粽子窝。”

话音刚落,天空中一道惊雷闪过,闷了一天的雨,要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