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徐文爵一众纨绔子弟的打扰,不知何时戏台之上的戏曲已经结束,看着已经挂上一层薄纱的戏台,与此同时袅袅琴声传入耳中,朱慈燃原本略微有些浮躁的心情不由得沉静下来,察觉到这种变化,刚要抬起脚步离开的朱慈燃不自觉的止住了脚步,重新坐回原处。

对于戏曲没有半点兴趣的李炎等人好不容易等到朱慈燃这位正主站起身来,还来不及高兴,就看到朱慈燃重新坐下,感到无奈的几人对视一眼,重新站回原位,负责朱慈燃的安全。

琴声悠扬,声声入耳,原本还十分喧闹的暖月楼顿时陷入了诡异的平静之中,环顾左右,所有人均是不自觉的闭上的双眼,就连秦岩等人也不由得沉静下来。

朱慈燃坐的靠前,透过薄纱,隐约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玉指轻扬,在琴弦之上来回拨弄,琴声婉转灵动,但若是细细品位,就能发现婉转灵动的背后夹杂着一丝巾帼不让须眉的刚强和一丝丝幽怨,透过琴声,朱慈燃隐隐感觉到在这层薄纱之后的女子应该是一位外柔内刚姿颜恬雅的绝美女子。

听着这悠扬的琴声,朱慈燃沉寂了二十多年的内心,竟然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当然,现在的朱慈燃并未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的微妙变化。

琴艺演奏并未持续多长时间,短短的一刻钟,朱慈燃却有种畅酣淋漓的感觉,一曲奏罢,薄纱之后的女子站起身来,微微福身,恬静温婉的声音传入暖月楼众人的耳中:香君在这里,多谢诸位公子能够前来捧场!”

眼神微眯,朱慈燃没有想到这个还未谋面就让自己内心触动的女子竟然是历史之上大名鼎鼎的秦淮八艳之一,桃花扇的女主角,在自己的记忆中这个有着“香扇坠”雅称的女子似乎钟情于复社四公子之一的侯方域,不知为何,想到此处,朱慈燃心中感到一阵不痛快,与此同时朱慈燃扶着椅座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泛白!

朱慈燃的转变别人察觉到不到,但是与朱慈燃并排而坐的秦岩自然将朱慈燃的变化尽收眼底,不得不说,这还是身旁的年轻帝王第一次如此失态,见惯了朱慈的泰然自若,秦岩一时之间还真的有点不适应。

目光微抬,看着戏台之上轻纱背后的玲珑身影,秦岩自然明白:身旁的年轻帝王如此失态十有八九与这轻纱背后的女子有关,犹豫了片刻,试探的说道:“公子若是看中这个女子,我这就为公子“请”来。”

说着就要站起身来,向着轻纱之后走去,对于这个让朱慈燃如此失态的女子秦岩是十分好奇的,秦岩想要看看到底是怎样倾国倾城的女子在还未见面的情况下,就能让身旁的朱慈燃如此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态。

秦岩的问话打断了朱慈燃的沉思,很快的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朱慈燃暗自摇了摇头,挥手制止了身旁已经站起身来正吩咐身后的锦衣卫秦岩。

眼看着朱慈燃回过神来,秦岩凌厉冷峻的面容之上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遗憾,重新坐下身来。

朱慈燃端起手边的茶碗,轻抿一口温热的茶,目光随意一瞥,就已看到不少一身锦衣的纨绔公子富户豪绅缓缓地向着暖月楼深处涌去,明亮的双眼顿时深沉的可怕,看了看身旁的秦岩,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常,“有些人有些事太过了解反而不好,水中赏月方能体会到月的妩媚,再说,我刚刚只是意外,从她的琴声中,能让我感到莫名的安逸沉静,对于此女,现在并没有据为己有的打算。”

站起身来,看着楼外夕阳西下,朱慈燃迈起脚步,没有丝毫的留恋。

在其身后秦岩等人看着青年瘦削并不宽阔的身影,不知为何,他们感受到几缕萧瑟孤寂之感,已经跟随在朱慈燃身边不少时间的他们自然明白他们所追随的这位年轻帝王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般唯唯诺诺,优柔寡断,恰恰相反,这位年轻帝王有着大明朝近几代帝王从未有过的远大抱负,更有着历代帝王不曾具备的城府和手腕。

只是有的时候,这位少年天子却有着前所未有的孤独,正如此刻这般,若是能有一位倾国佳人陪在身旁,也许这位帝王就不会如此孤独。

并没有立即迈开脚步跟随朱慈燃远去的背影,犹豫了片刻,秦岩对着身旁的一位青衣壮汉简单交代几句,方才迈起脚步,想着暖月楼外走去。

回去的路上,朱慈燃看着明显沉默了许多的一群人,单手勒住马缰,顿住脚步,在夕阳的映射下,一身玄衣在斜阳的照射下多了几分尊贵和威严,环顾周围的一群人,疑惑的说道:“怎么了,自从暖月楼出来之后,你们似乎沉闷许多?”此番能够跟随朱慈燃触功德这些锦衣卫大都是朱慈燃的贴身侍卫,对与朱慈燃性格有着几分了解的他们若是放在平常时候绝不会像现在这般沉默。

面对着朱慈燃审视的目光,以李炎和秦岩二人为首的一众锦衣卫纷纷低下了头颅,沉默了半晌,还是与朱慈燃关系较为亲密的秦岩鼓起勇气说道:“公子,以我们身份有些话本没资格说,但是确实不得不说,公子虽贵为天下至尊,但却待人以和,对于我等更是如同手足,我等实在不忍心看到公子孤身一人,虽然公子否口承认,但是我们却是看得清楚刚刚公子对于暖月楼的那位女子的感觉非同一般。”

“以公子的身份,这天下女子还不是任取任夺?在我等看来,公子太过压抑自己,只要公子点一下头,就算是刀山火海,我我秦岩也要成全公子!”

听到此言,朱慈燃眉头不自觉的一皱,本想开口呵斥,但是周围的锦衣卫虽未说话,观他们的神情却与秦岩别无二致,朱慈燃不由得放缓了语气,自然明白面前的这群人能够说出这番话也就说明在他们的心中不仅仅把自己当成至高无上的帝王,理解他们的心情,朱慈燃也不好语调严厉,“你们不必如此,如今北都沦陷,淮河以北几近陷落,大明百姓备受流贼与建奴的蹂躏,苦不堪言,先帝之仇未雪,朝廷危如累卵,如此时刻朕怎么有心情谈论这些儿女情长?”

犹豫了一会,看着还想开口的众人,朱慈燃再次说道:“朕在此就跟你们承诺,若是一月之内还对此女有念想,到时候,对于此事真不再多问,你们想如何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