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两侧阁楼之上的威胁已经解除,街道之上的二十名锦衣卫在付出了四五人的代价也与挡住自己去路的三十几名黑衣男子交起手来,两方皆是精锐,一招一式皆是透露着必杀之心,一上来,双方皆是有着不少的伤亡。

只不过占据着人数的优势,这群手持短刀与锦衣卫战成一片的黑衣男子在经过刚开始的慌乱之后,很快的稳住了阵型,竟然渐渐地对面前的锦衣卫形成了压制,这种局面直到街道两侧的十名锦衣卫端起弓弩对黑衣男子射击方才有所改善。

护卫在时锋身旁的一位锦衣卫百户,看着在弩箭连续不断的射击下阵型有所慌乱的这些黑衣杀手,对着身旁的时锋拱手道:“指挥使大人,我们现在就护送大人冲出一个缺口。”

点了点头,知道情况紧急的时锋没有犹豫,从刚刚短暂的交手就能发现这些黑衣男子确实身手非凡,等到他们缓过手来,适应了弩箭的射击,自己再想从他们面前冲过去就难上加难,所以,现在对于时锋等人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至于绕过这个巷口时锋想也没有想过,这个巷口名为通济巷,是穿过通济门唯一的一个巷口,过通济门行不过两里便是通济桥,通济桥下便是十里秦淮,正是因为算准了自己等人的行进路线,这些人才会上有恃无恐的在此设下杀手,企图阻击自己增援。

打定注意的时锋一马当先,借助着马匹的巨大冲力和街道两侧弩箭的压制,时锋等人并没有遇到多大阻碍就冲破了这些黑衣男子的层层阻拦,而看到时锋等人已经冲出阻拦,阁楼之上早早得到时锋命令的十名锦衣卫看了一看在此被死死压制的不到十名同伴,眼中闪现一丝不忍,但还是依然居然的跳下阁楼,向着时锋等人飞奔而去。

之所以做的这般果决,因为他们明白,相比于这里,秦淮河上生死不明的年轻帝王更加需要自己,每多一个人率先抵达秦淮河,皇上的存活希望也就多了一丝几率。

因为刚刚的冲锋脸上满是血腥的一位锦衣卫百户看着没有丝毫犹豫的策马飞奔的时锋,犹豫了片刻,略微不满的说道:“指挥使大人,我们还有十位兄弟被敌人困住了,难道就这样撒手不管了吗?”

听到此言,时锋回首望去,看着已经剩下不到十名锦衣卫在二十名黑衣男子层层压制下依然死死的挡住他们的去路,眼中红润,沙哑地说道:“他们都是好样的,使我们锦衣卫精锐中的精锐,失去了他们本指挥使比你们还要难受。”

“只是现在皇上生死不明,我们早到一刻,就有可能让皇上早一刻脱离危险,你我都应该明白,只要皇上健在,我们锦衣卫今夜无论损失多少人马,来日都会发展状的,相反,若是皇上遇难,我们锦衣卫就算是保存再大的势力,也没有半分作用。锦衣卫作为天子禁军,若是没有了天子,我们锦衣卫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还有半个时辰天就亮了,吩咐下去,无论如何两刻钟之内必须抵达秦淮河。”说到此处,一向待人以和很好说话的时锋平静质朴的面容之上满是铁血凌厉之色。

自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骑在马上的中年百户躬身道:“谨遵大人命令,属下这就吩咐他们,加快行进!”

··············

秦淮河畔,一身黑衣面容粗犷的男子站在一处并不显眼的楼阁,一手抓住面前扑棱的信鸽,取下绑在信鸽腿上的纸卷,一眼扫过,而后碾碎微黄的卷纸,冷声说道:“锦衣卫的先锋人马已经冲过了我们的阻拦,向着秦淮河畔重来,要不了半个时辰就能抵达此处。”

黑衣男子不动声色,但是在其身旁的三位灰衣中年听到这个极有震慑性的消息却是忍不住纷纷皱起了眉头,其中一位身材壮硕样貌看上去十分憨厚年过四十的灰衣男子上前两步质疑的说道:“怎么可能,按照我们的预料锦衣卫的人马至少要两个时辰才能赶来增援,如今怎么提前这么长时间,难道他们召集人手,调派兵马,安排指挥都不用时间吗?要知道为了策划今日的任务,我们可是足足准备了一月有余。”

“而是此番负责拦截锦衣卫的可是刘把总,他此番可是带了将近四十名手下,锦衣卫竟然能够冲破他们的人马,想必的人数应该至少在百人以上吧。”

看了看这位样貌憨厚实则精明无比的同伴,黑衣男子摇了摇头,直言不讳地说道:“此次锦衣卫的先头部队仅仅只有五十人左右,信中所言,此番带队了是一个声明不显但是却身手极高的锦衣卫高官,而且这些锦衣卫成员的身手与我们所带来的人身手不相上下,甚至还要更胜一筹。看样子,我们要重新估量一下这个锦衣卫的势力了。”

若不是这番话是黑衣男子说出来的,换做别人恐怕早就被这位灰衣中年给一巴掌怕死了,尽管如此,灰衣中年还是不由自主的出口反驳道:“怎么可能,我们带来的人都是从伯爷亲卫营中挑选出来的精锐之士,哪一个不是军中好手,刚刚成立不足三个月的锦衣卫怎么可能有如此力量与我们正面相抗。”

摇了摇头,黑衣男子目光转向身后一位略显平庸但却十分沉稳的灰衣男子,开口问道:“史把总,可搜寻到那人的身影?”

眼看着黑衣男子询问,史把总平庸无奇的面庞满是无奈,拱手说道:“千总大人,能派出的人马都派了出去,已经搜寻了几个时辰依然没有找到那人的消息,卑职料想,恐怕那人朕的中箭身亡沉入河底了吧,若是不然,真的无法解释现在为何还找不到他的尸首,毕竟这十里秦淮上面前画舫船只基本上都已经被我们搜了个遍。”

摇了摇头,黑衣男子虽然面容粗犷,但是行事却是谨小慎微不容自己出现半点纰漏,当即脸色严肃的缓缓道:“史把总,应该知道我是个谨慎的人,若是见不到那人的尸首,也就意味着那人还有存活的可能,这可不是伯爷希望见到的,临行之际,我们可都拍着胸脯向伯爷保证过,诸位的家眷老小可都在伯爷的照料之下,诸位可要想清楚。”

听到此言,三名灰衣中年目光一凛,脸上浮现一抹惶恐,纷纷单膝跪下,躬身说道:“卑职惶恐,一定谨慎办事,无论是生是死绝对将那人的尸首搜寻出来,送到千总大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