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殷武指挥有方,这十几名孝陵卫士并没有聚宝门兵士的那股嚣张之气,为首的中年军士审视了看了朱慈燃两人一眼,犹豫了一会,对着两人拱手道:“两位稍等,小的这就进去通禀。”说完这些中年军士对着身旁的几人低语交代了几句,方才转身离开。

孝陵卫帅帐之内,出奇的这个时候,所有孝陵卫高级将官都没有选择就寝,反而是齐聚帅帐,朱慈燃若是身在此处,定然会惊喜的发现在场的人自己大多数都认识,身为孝陵卫指挥使的殷武高座主帅位置,在其在其下面左右两侧各坐着三人,不是别人正是孝陵卫的副将和包括殷斌在内的五位孝陵卫千户。

帅帐的寂静并未持续多长时间,殷斌看了一眼坐在首位的殷武拱手道:“父帅,是否知道这几日城内到底发生何事?为何会突然戒严,我们的派遣的人马根本进不去。”

俯视着整个帅帐,看着虽未明言但是同样一脸好奇的剩下几人,殷武饱经沧桑的面容之上挂着无奈的笑容,摊手道:“正如你们所言,我们孝陵卫久居城外,对于城内之事也是很少过问,也正是因为如此,莫说是你们,就算是本指挥使对于城内所发生的事情也一无所知。”

“不过本指挥使感觉得到,这次所发生的事情绝对是让人惊心动魄的大事,虽然对于城内的事情一无所知,但是对于我们得到一个情报那就是此刻金陵城各门的守卫将领有不少已被更换,这意味着什么,就算我不说,恐怕诸位也能明白。”

“唉,真不知是福是祸,只希望这些城门失火不要殃及池鱼才好,北都的惨剧可不要在南都重演。”

听着自己指挥使的意有所指,坐在其右下手为的副将,若有所思的说道:“既如此,我们孝陵卫应该怎么做?”

面对着副将的询问,殷武收起脸上的感叹,眼神微眯,开口说道:“什么也不做,静观时变,以静制动,既然金陵城内所有势力都忽略了我们孝陵卫的存在,我们就要好好的利用这个优势。”

听到此言,副将正想开口,帐外却响起通报之声,“禀报指挥使,守门小旗说有要事求见指挥使!”

道了句“进来”,看着掀开营帐单膝跪倒在地的兵士,殷武开口问道:“何事?”

抬起头来,中年小旗拱手回道:“回指挥使大人的话,帐外有两人求见指挥使,他们说是指挥使的金陵故人,此次前来想让指挥使兑现自己的诺言。”

听到此言,殷武站起身来,脸色愠怒道:“放肆,本指挥使什么时候结识了金陵故人,装神弄鬼,而且本指挥使可从未对什么人许下诺言。速速回去,将他们驱逐出营地。以后眼睛放亮些,可不要什么人都进来通禀,我们正在商议军事,速速退下吧。”

面对着殷武的呵斥,中年小旗将头低的不能再低,不由得暗暗记恨其那个脸色苍白的青年了,当即站起身来躬身告退道:“卑职知错,卑职这就将他们驱逐。”

对于这个插曲,在场的几位千户没有一人感到意外,只不过看着中年小旗就要退去的身影,孝陵卫副将却站起身来挥手阻止道:“慢着,你对本将说说那两人的外貌?”

正想着回去如何出气的中年小旗听到副将阻止,愣了一会方才反应过来,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高高在上并没有半点异常的殷武,方才躬身说道:“回将军的话,那两人是一位青年和中年男子,青年面容清秀脸色苍白,嘴角有着血迹似乎有着不小的伤势,在其身旁的中年男子身着粗布短褐,面容憨厚,言语之间以青年马首是瞻。”

听着中年小旗细致的描述,副将脸色一变,看了看高座的首位明显已经有所察觉的殷武,开口说道:“指挥使可曾记得,半月之前,指挥使曾经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对一人许下重诺?”

听到此言,再也坐不住的殷武看了一眼同样已经明白过来的众人,站起身来,大手一挥道:“诸位速速跟本指挥使前去迎驾。”

孝陵军营正门处,李炎看着过了这么久依然没有半点反应的军营,不无担心的看着身旁的朱慈燃开口道:“公子,这些人可信吗?若是他们关键时刻倒戈一击,我们可就真的任人宰割了。”

苦笑一声,在皎洁月光的照射下愈显苍白的面容上有着前所未有的坦然,轻咳一声,朱慈燃平静地说道:“朕这一生,从未看错一人,若是孝陵卫真是见利忘义之辈,朕也认了,这本就是一场豪赌,赌赢了,从此之后,金陵城内再也没有人能够掣肘朕施展政令,赌输了,大不了,奉上一条性命,与其做一个政令不出皇宫唯唯诺诺的傀儡皇帝,还不如奋力一搏,博出一个大好前程。”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无论如何,朕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虽然因为身负重伤,朱慈然的话语变得尤其无力,但是李炎依然能够从这些话语之中感受着身旁的这位年轻帝王不一般,与自己印象之中那些养尊处优只知吃喝玩乐的皇帝不一般。这样的人主,的确值得让人誓死追随。”

不知何时寂静的孝陵卫大营终于有了动静,片刻之间,殷武一众孝陵卫高层将官出现在朱慈燃两人的面前,尽管心中早有准备,但是当看到青年那熟悉的面容之后,殷武内心一颤,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三步并两步走上前,在距离朱此案五尺远的地方停下,与一孝陵卫将领单膝跪下,躬身齐声拜见道:“不知皇上驾到,臣等迎接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似乎没有想到面前看上去并没有丝毫出奇之处仅仅只能算得上清秀的青年竟然是威凌天下的一国之尊,守门的是几名兵士目瞪口呆之后,同样跟随者殷武等人单膝跪下,齐声参拜,一个个暗自庆幸,幸亏刚刚没有开罪这位主。

看着跪倒在地的孝陵卫一众高层,朱慈然想要上前两步以示亲和将他们扶起,却感到一阵无力,当即苦笑双手微抬道:“诸位爱卿平身吧。”

听到此言,殷武等人行了一礼方才站起身来,此刻放才注意到面前的年轻帝王胸口的殷红,以及苍白的脸色,殷武当即上前两步略显急躁的说道:“皇上,你的伤势?”

摆了摆手,朱慈燃毫不在意的说道:“一言难尽,有什么事还是进入营内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