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菊苣在床上哼哼唧唧了两天,总算是满血复活了。

在这两天里,白芷充当了一个慈母(好妻子)的好角色,不仅衣不解带的悉心照顾于她,奉茶递水,嘘寒问暖,就差没拿勺子亲自喂给她了。

秦菊苣这个人啊,不仅脸皮有点厚,而且一生病就有些得意忘形,整日里瘫在床上大喊这样不好吃那样不好吃。白芷没有办法,只得吩咐命人禀报世尊,自己和同门亲自御剑下山去镇上最大的酒楼买了一桌宴席,捧在手上给她送了回来。

秦菊苣一边吃着那精致点酥,一边感叹的快要流泪:“我可是在来姨妈的人,日日清汤寡水毫无营养,这怎么补充我的鲜血?唉,这玩意味道不错,这开小灶才是在长流生活的正确选择嘛!”

她往嘴里咬了半块云糕,像是想起了似得,又递给旁边的白芷半块剩下的云糕:“你要不要尝一尝?”

白芷照例说道:“病中之人,不宜油腻辛辣.......”剩下的话被半块云糕堵了回去。

因着龙皎月这初来“葵水”的病秧子,病倒在床的龙庭贵客,连世代不出门的圣尊也难得的来了清雅轩。

三位世尊一同进了门,圣尊在前,两位世尊跟随在后。一白两黑,三角而立。

白芷回头瞅见三位世尊,赶紧起身,推至一旁恭敬行礼。圣尊年岁已老,但精神矍铄,双目锐利,一身白衣一尘不染,鹤发童颜,三根白色长髯飘然垂至胸前。而两位黑衣的世尊跟在后面,皆是高挑出色,模样清秀俊逸,只不过那位秋明渊世尊看起来脸色稍有些苍白,神情不大自然,眉眼似乎比旁边一脸关切的沈望山要多些书卷气。

因为是女子阁舍,又因为葵水之由,他们不便掀开纱帐,只得在外面坐了会儿,关切了的问了些问题。

龙皎月趴在那菊芯枕头上,瞅着那三位世尊。圣尊温和敦慈道:“龙丫头是龙庭世家远道而来的贵客,却是挂了和望山的婚约,可是要好些招待。话说你是叫白芷是吧?”

圣尊转头望向一旁垂头侍立的白芷,凝了凝眉:“仙姝峰净水师太呢?怎的就留下你一个人在此?”

在旁的沈望山连忙道:“圣尊,您甚久没有出过悯生宫,这些事我们也不敢去打扰您的清修。静水师太早些时候便云游去了,现在这仙姝峰都是归仙姝首席弟子白芷打点的。”

圣尊哦了一声,点头看了看旁边凝默不语的白芷,温声道:“这弟子成熟稳重,倒是不错。嗯,看来仙姝掌门一位已然空缺,那这样说起来,既然望山你和这龙姑娘有婚约。”

龙皎月在帘子里,听完他这说完一般欲言又止的八卦,直觉得感到了一阵毛骨悚然。等等,这老头想要说什么?

像是猜出了圣尊接下来的话,旁边的白芷猛然一惊,沈望山只低头不语,旁边那个沉默寡言的秋明渊却是猛地抬起了头,脸色刹时更苍白了一分。

圣尊乐呵呵道:“既然如此,那便让龙丫头做这个仙姝峰的师尊吧,也方便日后同你完婚。”

尼玛,劳资不想做仙姝峰的老古董师傅好吗?顶着这么个拉风的仙姝峰峰主的头号,你这以后让我怎么偷偷见魔尊,怎么偷偷逃出长流去快活?

白芷脸色刹时苍白,却又慢慢缓过来。龙皎月刚想举手说我不服,那咬着牙的世尊秋明渊却上前一步,半跪了下来,开了口道:“圣尊,弟子有异议。”

沈望山一直在旁,做了个听从圣尊吩咐的恭敬姿势。如今听到秋明渊开口,只得吃惊的拽着他的袖子,压低声音道:“明渊。”

圣尊坐在青竹椅中,说道:“说来听听。”

秋明渊深吸一口气,撇了那纱帐里若隐若现的身影一眼,低声道:“弟子异议,缘由有三。”

“其一,龙姑娘虽是龙庭世家的嫡小姐,出身高贵,声势显赫,足足担得起长流仙姝峰峰主一责。但也正因为其养尊处优,不懂人间疾苦,是以骄横蛮烈,其才得不足以任长流师尊。”

龙皎月怎么听这秋明渊也是在变着法骂自己,但她还是统一战线,在纱帐里猛烈点头。让秋明渊的吐槽来的更猛烈些吧!

“其二,仙姝峰峰主静水师太临走前,曾定下规矩,若是我等三位世尊想要推选新的人选,必先考虑首席弟子白芷的意愿。或者说,若是三尊不愿插手此等仙姝峰门事,仙姝峰的师尊一位,直接由白芷接任。”

龙皎月心中一惊,抬头看向白芷。她脸色平静丝毫无异样,但龙皎月却心生寒意。

会不会,会不会白芷和龙皎月的撕逼大赛,就是因为争这个仙姝峰峰主的位置而开始的啊?那样的话,掌门之位才是根本原因,北陵城或许只是根□□啊!

白芷也不像是那么看淡名利的人,你看她练功那么勤恳,现在被我夺了掌门位,肯定是要恨我了......

“其三,”秋明渊依旧咬着牙,言语恳切,“龙姑娘年纪尚幼,阅历尚浅,婚约之事,提之尚早。”

说完后,连龙皎月都屏住了呼吸。

天可见怜!我也不想当仙姝峰峰主啊!当这仙姝峰峰主有什么好?不仅可能暴露身份,也可能招来白芷的怨恨,让她与我反目成仇,更是要被迫上演一幕和沈望山相亲相爱治理家门的......狗血戏码。我不想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