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皎月时时刻刻铭记常年混迹绿丁丁言情榜单而积累下来的套路,绕开了青楼,回到了客栈。

那客栈依旧是一副整洁忙碌的样子,不过吃饭的客人已经是少了许多。店里手脚麻利的小伙计刚给一个客人上了饭菜,眼瞅着堆着笑脸迎上面来。

龙皎月走进门,那伙计还以为是上门的顾客,近了才发觉是这位早定好客栈的客人。他往外望了望快上枝头的弯月,漆黑的夜幕上,在镇上沿着南泽水乡的莲子洲河畔上空,已经开始升上了陆陆续续的花灯。

他好奇的往夜空瞅了瞅,这才疑惑问道:“客人不去看花灯吗?今晚上是七夕,该是看沿河姑娘家们放水灯的好时机,客人不去看看吗?”

龙皎月蓦然一呆,卧槽,仙侠之夏若花里竟然还有七夕这样一说啊?本菊苣还以为这个修仙世界里,除了年节和各个门派的大庆,便不会有什么节日了。

她抬眼望向天边,那漆黑如墨的夜幕之上,在那爬上枝梢的皎洁弯月旁,还真的有了些星星点点的灯火,飘摇着升上天空。

七夕放天灯和水莲花,估摸都是小情侣所要做的事,自己这个寡家孤人还是不要去凑热闹的好。

思及此,她只抬脚进了门,说道:“不去。”

那小伙计只得将她迎上了楼,带进了自己的房间。

而后伙计下楼,给一桌修真打扮的斗笠人士换上了茶水,给旁边几个吃饭的客人上了菜。等他回过神,便看到一个锦衣的面具公子突然踏进了门。

小伙计在这客栈里好歹混过几年,四面八方来来往往的客人,天南地北什么样的没见过。这见识广了,眼睛也贼尖,光瞅着那一身锦衣,就知道这位戴着面具的公子是富贵客。

小伙计连忙诚惶诚恐的迎了上去,那锦衣的公子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那双眼睛冷的跟冰块似得。他只淡淡扫视了四周兀自吃饭喝酒谈天的宾客,将一锭银子拍在了客栈柜台上:“要两间上等的厢房。”

他身后跟着一个小锦衣团子,模样清秀甚是可爱,头上两只振翅欲飞的蝴蝶是细银雕刻,镂空的花纹里镶嵌着两颗璀璨生光的蓝色宝石。

看见这身份不俗的锦衣公子只掏出这么一锭银子,小伙计心里一阵鄙夷。看来不是个什么有钱人,估计给不了几个打赏,也不需得去讨好了。

店老板只满脸盈笑的收了银子,放进柜台中,后台招呼的小伙计喊道:“要两间上等厢房!”

说完便将房间的牌子递给了面前的这个面具少年。店老板又转头来,朝旁边垂着手等吩咐的小伙计喊道:“你送两位客人上去。”

小伙计刚点头,那锦衣少年便冷声道:“不用。”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锦衣的可爱小团子,神色温和下来,只稍微放缓了声音说道:“天色尚早,我们先去看一会儿南洲七夕花灯,你们备上热水,兴许回来时用得上。”

小团子跟在华服锦衣面具少年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出了客栈。

白露抬起圆润的鹅蛋小脸,不解的问道:“银子不够了吗?”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精巧可爱的小钱袋子,抬着手想递给原重阳,天真的说道:“我这里还有,拿去用罢。”

原重阳低头看她手里那个绣着竹枝明月的锦缎钱袋,终于忍不住眼角抽了抽,扭开头去:“没有。”

白露疑惑不解的问道:“那为什么刚刚只用了一锭银子啊?我们刚刚在花语楼给的是一袋金子。”

原重阳想起那个锦兰不知道给白露小公主说了什么,小公主一出门便斗志昂扬的要去龙庭,这不对啊!白露到底是问了什么事情?

去找她的远方非亲非故的表姐龙皎月,这他倒是能理解,只是这样每每听到白露这样一脸崇拜的提起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小姐,让原重阳心里又是不爽又是惊疑不定。

那个龙皎月,到底在山洞里和小公主说了什么?

想到此,龙皎月的话又在原重阳耳边回荡起来。

那个一脸为民除害正义感的龙家嫡小姐,脸上全是鬼画符似得血污,偷偷摸摸凑到他旁边来道:“咳咳,小白露跟我说过,她喜欢你哟~”

那冰凉如雪的铁面具下,原重阳的雪白俊俏脸顿时都就红了起来。

一道飞霞似得红晕从他如玉的肌肤上升起,他压着那激动的声音,只竭力跟往常的声音一样静静道:“刚刚在花语楼,之所以留下重金,既是因为那姑娘解了公主的疑问,又是是因为我和公主不会久留,不会因为钱财外露而召来祸害,更何况青楼中多是江湖之人,我表明身份,他们反倒知晓了我不好招惹。而在客栈的时候,在场的人鱼龙混杂,底细都未可知,更何况我和公主都须得在客栈过夜。重阳不敢冒险,只得收敛形色,以防有不开眼的人生了谋财害命之心。”

原重阳再向前走了几步,却发现小公主没有跟上来。他蓦然一惊的回头,白露正瞪大了一双圆溜溜的杏眼,停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白露可爱的小脸上一阵惊讶,不敢置信的说道:“重阳哥哥,你,你今天是有什么事吗?”

原重阳一呆,竟然察觉不出自己哪里跟往日不同,白露又说道:“你以往一年说的话,也没有今天一日的多啊!”

龙皎月在客栈里,竟死活有些睡不着。

一来是因为在马车和水路的时候,她整日里无事便闭目养神。二来是不知怎的,或是再过了明后两天,便要到了荣山跟上除妖的大部队,倒让她有些心慌。

说着龙皎月不辞辛苦奔赴荣山的原因,还不是因为惹了白芷。可是她到底怎么惹到白芷的,她自己倒也不知道。

连原因都不知道,本菊苣见了白芷,该怎么道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