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了个雷霆决,站在高处,只手捏法决,朝那下面猛地轰下。一片血肉横飞里,那群妖兽见龙皎月不是个好对付的主,被那雷霆吓得连忙连滚带爬的跑了。

地上只剩下一堆白骨尸骸。龙皎月不再多言,只化作一道疾光朝那结界里飞去,远远看去凌云霄已经爬了起来,化作一道黑芒飞走了,龙皎月心里暗急,旁边却有人猛地拉住了她。

白芷站在她身后,只伸手狠狠的拽住了她,朝她喊道:“皎月........”

龙皎月一看她那欲说还休的样子,只冷冷道:“我有事,回头再说。”

你没看到我现在正忙吗?就算你要告诉我你是想为上次冤枉我这件事道个歉,我现在也没工夫听!

可白芷却不放手,只拽了她,脸色冷若冰霜,只说道:“你为何在这里,刚刚那声魔吼又是什么情况?!”

龙皎月眼看着那道黑芒往远处去了,心里发了急,手上召了道力道稍小的雷霆,只拍在白芷的手腕上:“放手!”

白芷手上被电光一击,吃痛的收回了手,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龙皎月现在忙得要死,实在没心思没工夫理会她,只念了御风决便化作一道虹光追走了。

这一切不过是电花火石之间。白芷收回手,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

上面完好无损细腻如玉,只是刚刚她伸手抓她手腕的时候,沾了一点龙皎月顺着胳膊淌下的鲜血,红的让她头晕目眩。

这一切都像是做梦一般,她没想到,龙皎月也会有一天出手伤她。

身后的弟子连滚带爬的走了过来,只朝她欢天喜地的红着眼眶喊道:“家主,我们得救了,家主!”

白芷垂眸朝他说道:“得救了?得救了是吗?”

那弟子欢天喜地一会儿,又看她神色恍惚,只带了一丝忧心忡忡的问道:“家主,刚刚那龙家小姐说您会九天雷霆决,是真的吗?”

白芷一惊,只转了眼朝他看去,脸上一片温和:“是吗?你听到了?”

那弟子有些畏畏缩缩道:“刚刚弟子害怕的紧,只听到那么两三句。九天雷霆决不是龙庭世家的绝学吗?”

白芷微微笑了起来,手上悄无声息的蕴了一团雷霆,只朝他露出一个魔怔的笑容:“是吗?也许是吧。”

片刻之后,一只大白色的纸鸢落在那被雷霆轰开的荒山之上。

白芷正坐在一具穿着红黑色衣裳的尸体旁默默红着眼眶。沈望山从纸鸢上跃下,看着那满地尸骸还有面前身着黑衣的白芷,只快步上前,朝她急急问道:“龙掌门呢?”

身后如如和意意也连忙上前,只站在了白芷的旁边。

地上躺着一具尸体,被雷霆击烧的漆黑,但残破的衣角处却还是看得出红黑色的西北齐云府家府标志。

如如和意意面面相觑片刻,沈望山的目光也自然而然的落在了那个明显死于九天雷霆绝的齐云府弟子的尸体上,只像是被震骇了一般,喉咙被噎住了,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如如蹲了下来,看着白芷像是丢了魂一样,只跪坐在那尸体旁边,身上黑衣上净是鲜血。

沈望山看着那具倒下的尸体,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九天引雷诀是龙庭的绝学,刚在这里的又肯定是龙皎月。这杀死西北齐云府弟子的人的身份已然毋庸置疑。

如如和意意担心的看着旁边的白芷,如如还是先开了口,只朝她轻声道:“白掌门,节哀。”

白芷像是魔怔一般,只抬起头来,朝沈望山看去,轻轻的说道:“请沈世尊替我们西北齐云府主持公道。”

沈望山只吸了口气,朝她定定道:“本尊相信皎月,此事必有蹊跷。无论是你父亲的死,还是今日之事,都不可妄下定论。本尊会找龙掌门好好问清楚。你放心,齐云府之事,我们长流必会还你一个公道。”

白芷怔怔的看着他,半响,发红的眼眶里两道清泪缓缓流下,只绝望的说道:“白芷亲眼所见,还用得着沈世尊去找龙皎月取证吗?”

她红着眼睛,只重重的将头磕在满是血污的泥土上,抬起头来,用染着血污的眼睛看着沈望山,轻轻道:“请沈世尊替我们西北齐云府主持公道。”

沈望山后退了一步,眼眶下青黛之色,整张脸青白如纸,只狠心说道:“本尊说过,本尊相信皎月。此事我会找皎月问个清楚,再给你个交代。”

白芷看着他,半响才凄楚一笑道:“原来所有人都是向着她龙皎月的。”

沈望山只摇了头,朝她道:“长流律法,公平公正,正邪不两立。我会将今日所见之事如实告诉圣尊,请圣尊定夺。但如今之事,则是先要把皎月给找回来。如果她真犯下无可救赎之罪,本尊会亲手了结她的性命。”

龙皎月追了许久。

那道黑芒在前面化作一道虹光划过天际,她在后面穷追不舍。

这尼玛魔尊简直就是打不死的小强!被她用雷霆照着心脏轰了一次又一次,就是死不了!如今还有力气逃出这么远!

龙皎月追了许久。

那道黑芒在前面化作一道虹光划过天际,她在后面穷追不舍。

这尼玛魔尊简直就是打不死的小强!被她用雷霆照着心脏轰了一次又一次,就是死不了!如今还有力气逃出这么远!

龙皎月心里又怒又急,只跟在后面。看他凌云霄似乎是要往那魔域里逃,她只截了他的方向,将他半道堵住,千万不能让他逃回那遍布妖物的魔宫老巢里!

她心下一动,只猛地朝那边飞去,猛地堵在了凌云霄将去的路上。

凌云霄见一道雷霆轰然而下,呈现九环银链之势劈下,只得刹住了脚,定在了那里。

龙皎月飞在他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只冷笑道:“逃?往哪里逃?魔尊,你我素来无冤无仇,只要你把噬心魔蛊的解药告诉我,我们又何必斗个你死我活?”

凌云霄哈哈笑起来,他浑身上下皆是鲜血,浑身就如同从血水里捞起来的。可龙皎月也好不到哪里去,肩膀处连血肉都被他的化血绵掌给化掉,只剩下一截森森的白骨。

龙皎月原本是忍不了痛的,可如今不忍也得忍。凌云霄浮在空中,只讥诮的笑道:“龙皎月,你哪里都好。计谋也好,胆识也好,功法也好,唯有一点不好。”

天上云层乌压压一片,雷霆如白龙在其中翻滚咆哮,黑云涌动,她存着气力待会儿想再次拼死一搏,也不开口。

凌云霄哈哈大笑道:“就是你龙皎月太重感情!如果你刚刚不去救那个女弟子,说不定本尊还能真死在你手上。可惜了,可惜了。”

龙皎月漠然道:“那不是我的弟子,那是西北齐云府的家主。若是个常人,我也一样会救她。”

若是个常人?常人哪里会跑到这长流圣地附近的荒山来?她和白芷恩断义绝,可好歹朋友,师徒,同门一场,她龙皎月要怎么昧着良心见死不救?

凌云霄只笑道:“可惜了你这样一位美人。可惜你今日惹恼了我,伤我根基,坏我大计,我会将你的皮完完整整的剥下来,裹在竹枝上,做一个美人灯笼,派人送回长流。我倒要看看,到那个时候,你龙皎月没了皮,受尽世上的折磨,还会不会朝本尊跪着求饶!”

龙皎月浮在那空中,黑发在她的脸庞处飞舞,莹白如玉的肌肤上染了血污。她只朝凌云霄微微笑了笑,说道:“如果我龙皎月拼死一搏,只落得这样的下场,那我无话可说。”

她的眼睛越过凌云霄,只看向了长流的方向,目光里带着一丝留恋与温柔,怀着拼死一搏的杀意,朝前飞去。

天下九天引雷决轰然而下,只猝然而下,将一切湮灭于无声。

皇宫里,原重阳跟着白露在御花园里,陪着皇后一同散步。

繁花似锦,花团锦簇,新春的花朵在绿草中绽放。异邦进贡的玫瑰花在带着晨曦薄露的枝头上绽放着。

异香扑鼻间,白露轻轻的摘了一朵玫瑰,拿在鼻尖轻轻的嗅了嗅,只欢喜的朝皇后说道:“母后你看,这朵玫瑰在园子里开的最好,白露要把这朵玫瑰献给白露最最喜欢的母后。”

原重阳戴着银面具,一排侍女跟在他后面,上面捧着无数的精致点心。皇后站在那花团里,只接过那朵花朵,将它□□白露的发间,雍容华贵的脸上一阵笑意,只温柔笑道:“你这小嘴啊,真甜!怪不得在那水镜里,长流的圣尊殿下和你那师傅老是一个劲的夸你。”

白露挽着皇后的手,只甜甜道:“那都是母后的好,白露只传了母后一半的性子。母后年轻的时候,也不是那么多爱慕者吗?听父皇说,写信向母后求亲的人,可是踏破了丞相府的门槛呢!”

皇后只怜爱的拧了拧她的小脸蛋,一脸嗔怪道:“你父皇也真是!连这些年轻时候的事情也拿出来跟女儿说,一把年纪,害臊不害臊。”

白露像是脱了缰撒欢似得小野马,只退了两步,朝皇后咯咯笑道:“白露还听父皇说,母后年轻时美貌绝伦,连轿子外的珠帘也得放两重,生怕那些富家弟子看了会以为天人下凡,迷得他们忘了自己的身份~”

皇后一时脸上飞了红霞,只是嗔怪说道:“哪里的事情!你别听你父皇瞎说!今晚母后可要好好收拾他,教训教训他那不牢靠的嘴,一天到晚净教你些瞎话!”

白露又转到皇后身边,只是朝她欢笑道:“哎呀,父皇要是知道了可又要说教白露了。母后要是再生气,以后父皇跟白露说了什么,白露可都不敢再告诉母后了。”

皇后伸手揽了她的肩膀,只又好气又好笑道:“好好好,母后不生气了,你告诉母后,父皇还跟你说说了什么?”

身后原重阳只跟在两人后面,亦步亦趋,却始终保持了恰当的距离。

两人言谈间,欢声笑语。皇后看着她头上那只娇艳欲滴的红色玫瑰,只突然想起了一事似得,朝白露微微笑道:“白露,你过几年也该是到了及笄的年纪吧?”

白露抬了眸,只嗯了一声。皇后说完这句话,回头看了一眼原重阳,只说道:“这玫瑰花啊,一般是拿来送给自己最心爱的恋人,你看这满院子里的玫瑰,可都是你父皇为了将来你成婚而种的。你若是喜欢谁,就把这玫瑰花送给谁。”

皇后已经停了脚,只转了头朝原重阳跑去一个隐蔽的眼神。原重阳只站在她身后,顿时站住了脚。

白露见皇后突然不走了,又扭头一看原重阳已经站在她的身后,顿时就好笑道:“母后,白露说过,白露不会嫁给重阳哥哥。重阳哥哥对白露就像哥哥一样,这个事情,白露也跟重阳哥哥早说过了。”

皇后嗔怪道:“你和你重阳哥哥从小就有婚约,你又不讨厌你重阳哥哥,为什么不和他好好处处试试?你离了皇宫这么多年,和你重阳哥哥没多在一处相处,自然会生疏。如今你也该到了年纪,也该考虑些成亲之事。再说重阳这孩子从小就听你的话,如果你去了将军府,父皇和母后也才放的点心来。”

白露拧了眉头,只朝皇后说道:“母后!重阳哥哥对白露也只是像妹妹一样,哪里会生出别的心意?你不要为难我和重阳哥哥。”

原重阳站在那里,只突然语气激动的情不自禁的开口道:“没有,皇后没有为难臣下。臣下,臣下愿意娶公主!”

白露一愣,皇后只揽了她的肩头,朝她欢喜的掩唇笑道:“你看看,重阳这孩子从小就........”

白露定定的看着原重阳,半响才道:“我不愿嫁。”

皇后的笑容凝滞在脸上,半响才有点不敢置信道:“什么?”

白露只抬了眼,又是诚恳又是坚定的朝她道:“母后,白露不会嫁给重阳哥哥,白露只会嫁给白露自己喜欢的人。宫里那么多公主,”

她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眶,只坚定不移的朝她酸着鼻子说道:“白露有喜欢的人,她也喜欢白露,白露和她约好了,以后要去浪迹天涯。母后,宫里那么多庶出的公主,如果重阳哥哥非要娶一位公主,那为什么非得是我?”

她如同被激起了逆鳞的小兽,只红着眼睛道:“如果只是因为我是嫡系公主的话,那白露愿意舍弃公主这个身份,被流放边疆,永世不得回京。”

皇后顿时被她这架势吓了一跳,只一把把她揽入怀里,嗔怒道:“你个孩子,好端端的说什么流放不流放!不嫁就不嫁,父皇和母后又不逼着你!让你嫁给重阳,只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哪里是因为你公主这身份!”

眼见着白露的眼眶泛红,原重阳如同被当头一盆冷水泼下,只僵硬的站在了那里。

皇后揽了她,半天才平息下来,这才想起问问她那个两情相悦的心上人,一脸好奇的说道:“你个傻孩子!果然是长大了的女儿就跟脱了笼的鸟似得,管也管不着了。同母后说说,那个心上人是哪家的俊俏儿郎?你这些年都呆在长流,该不是长流的哪位才俊弟子吧?”

白露只一脸不好意思,朝她道:“哎呀母后,等到机会成熟了,白露自然会告诉母后的。”

皇后忍俊不禁的笑了,只亲昵的刮了下她的鼻子,笑吟吟道:“真是女儿大了,有了小心思,有了心上人也不跟母后说说。你这孩子,可得小心了。要是你父皇知道哪家的少年抢了他这宝贝女儿,不得提起剑去找他才怪了。”

白露做了个鬼脸,只笑吟吟说道:“白露的心上人,是白露心里最最顶天立地的英雄。只是她说她有些事情要解决,所以才不能跟白露一起回皇宫。若是她的事情解决了她,白露一定带她回皇宫来见见父皇和母后。”

皇后宠溺的笑了一笑,又看了看身后的原重阳,只叹了口气,朝他轻声道:“那重阳,这婚事便取消了吧。宫里这么多公主,若是你喜欢那一个,须得给本宫通报一声便是。”

身后原重阳只站在那里,银面具下的面孔冷的如同冰雕一般。

皇后和公主又往前缓缓走去,欣赏着沿途的花草风景。那只娇艳欲滴的玫瑰在她如云的黑发间,红的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