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周末的下午,苏韵锦在家洗头。刚把头发打湿,忽然听到玄关处有轻微的动静。独自生活久了,对家里的异常响动就会变得更为敏感,她仓促地用毛巾擦了擦头发走出去察看,竟然是程铮,他已经走到客厅的茶几旁,将两个大大的购物袋搁在上面。

“你……”

“你在家呀?”他一边说一边把购物袋里的东西往外捡。

简直是废话,她的车没有开出去,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在不在?可眼前的关键不在于这个。

“程铮,你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苏韵锦惊怒道。

程铮泰然自若地说道:“那天走的时候拿的,你不是一向习惯把备用钥匙放在鞋柜抽屉里?”

“不问自取是为贼!钥匙还我。”她命令道。

程铮不吃这一套,笑着说:“小气什么?你这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大不了拿我家钥匙跟你换。”

和他做口舌之争没有半点好处。苏韵锦冷眼看着他手里的东西,“那是什么?”

“新买的方便面,换点口味。”

她现在最讨厌的东西就是方便面,他又把那玩意往她家里塞,而且这次一买就是整件。

“你不是走了嘛,还回来干什么?”苏韵锦气结。

“我出了趟差。”程铮的语气听不出是真是假,“你是怪我没说一声就走?那我下次去哪里都提前和你打招呼。”

苏韵锦试图搞清楚眼前的状况,她以为他们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

“钥匙还我,东西拿走。还有,你去哪里都和我没关系,只要别出现在我家里。”

“真的和你没关系?”

“我已经不是你的女朋友了,你孩子的妈在楼上!”

“你介意的是这个?”程铮好奇地去看她的表情。

苏韵锦低声咆哮道:“我不介意!”

“不介意就行了。”程铮把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你头发怎么湿漉漉的?”

苏韵锦洗头洗到一半,擦得半干的头发披在肩上又湿又冷很不舒服。她指着门口下逐客令,“我洗完头之后希望你已经消失了。”

“大白天的洗头?你们女人就是麻烦。”程铮眼里散发出雷锋一样热忱的光芒,“我可以帮你。”

“你少来了。”以前他也给她冲过头发,不过回想起来那简直是场灾难。

“你和我客气什么?”

程铮不由分说地推搡着她进了浴室,洗手台上有瓶打开的洗发水。

“喂,我喊人了!”

“喊什么人,我一个人就够了。”

“你别扯着我的头发,不是这么抓的!我不用你‘好心’……你把水弄到我眼睛里了。”

他的服务空有热情却无技巧,苏韵锦双手并用去阻挠,但程铮的“帮助”还是让她狼狈得呱呱叫。

“你以前不都是这么洗的?”

“不用你抓了,我头发都被抓掉了……好,好!你冲水就好。”

程铮半靠在洗手台上,看着苏韵锦弯腰冲洗着头发上的泡沫,“你头发比以前长了,我还是喜欢你直发的样子。”

苏韵锦不接话,只求速战速决,她耳边有水流声,程铮比她耳尖,“好像有人敲门。”

又是谁?苏韵锦独居了很长时间鲜少有人登门,自从程铮又出现在她生活里,她家也仿佛变热闹了。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瘦田无人耕,耕了有人争”?

“你接着洗,我去给你开门。”

“不用。”她哪里叫得住一向喜欢发挥主人翁精神的程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