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案本着的就是证据,知县大人很快就派人去调查了。

李家的人从黎爹回话开始,俱都紧张不已。但一想到他们本就占着理,便又放下心来。

虽已派人出去调查,案件还是要继续审理的。知县大人示意衙役班头将场面控住,才又话:“李刘氏,将你何时寻的媒人,寻的哪个媒人,以及当时提的寻媳要求细细讲来。”

老妇愣愣的听完县太爷的问话,半天也没有反应。倒是她身边的媳妇,悄悄拉了拉老妇的衣袖,轻声提醒:“娘,大老爷问你话呢。”

老妇这才回过神来,夸张的扑地哭到:“回大老爷,咱当初寻的是牛山县白山村的梁婆子,就在上个月初三。当时咱是想让梁婆子到山里寻摸个乖巧知事的姑娘。就是这样的。”

大老爷又问:“既然你们都说好上山里寻人,怎么又跑到府城定亲来啦?”

老妇有些自得的答到:“那是因为咱家大儿媳说,咱家毕竟是有底子的。既有铺子又有田地,也算是好家世,还不如求个府城的好姑娘。到时候,咱就是把铺子开到府城来也有照应。”

“那梁婆子寻摸了一个月,也没能找到一个令人满意的。正好,咱家有一门远亲,他家的女儿就嫁到府城。所以啊,我就让那堂侄帮着问问,看能不能让他女儿给找个府城姑娘。”

“哎哟,那侄孙女也热心。我不过才递话两天,她就亲自上门跟我说和去了。听她说那姑娘是她夫家侄女,就是被人退了亲。”

老妇说到这,便幽幽的看了黎小暖一眼。见黎小暖毫不畏怯的跪在那,便咬牙说到:“我们寻了个时间,来府城相看了那姑娘。”

“当时那姑娘坐在路边的大石上,笑眯眯跟一群孩子玩闹,看起来可贤惠可好了。我那四儿当场便说要定她。我那侄孙女就张罗着给找了媒婆,当天在她家就把亲事定下了。”

“你可知那媒人是谁?住哪里?定亲当日,可有那姑娘的父母亲长在场?”县老爷问。

老妇抹了抹泪,答:“那媒人是府城左村的人,拉仁村的人都叫她莲花娘。定亲当日,那姑娘的亲奶奶说,姑娘的亲爹病了,她娘要照顾病人,所以全权将姑娘的亲事交给她跟我那侄孙女办了。”

大堂右侧,书吏奋笔疾书,将老妇的每一句话清楚的誊录下来。每当他记录完,就会看向师爷,师爷便提醒县太爷继续问话:

“也就是说,定亲当日,跪在你们右侧的黎家人,一人都没在场吗?那么,你们为何不登门看望过病人,当着姑娘父母的面商量好,再定亲呢?”

越是往后问,县太爷的声音就越柔和,就连官威都收了不少。老妇便产生了错觉,一时也不抹泪了,竖起那吊梢眼,恨恨的说:

“我那侄孙女说,他们家那时不便接待客人。那姑娘之前闹了一场官司,害得父母也不愿出门或是见客了。再加上,我那侄女将那姑娘跟她兄弟的庚帖都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