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阴司早已经不记得这只恶鬼饕诸,只见他在火海里挣扎不休,此时轮回之眼白光乍现,既然云瑶随心所愿得以转生,便也不再搭理这只恶鬼,匆忙离开!

恶鬼浮浮沉沉于火海之中,他怒目圆瞪,装作会沉溺在火海无法离开的样子,就在阴司离开之后,他偷偷的逃离了阴界。

……

几年后的一个夜晚,天气异常燥热,夜风很大却不带一丝清凉。

云瑶所在的村子突然间失火,大火烧毁了许多房屋,村民们四下取水救火,可是火苗借着风力蔓延到云瑶家中,云老爹带着乡亲们去火势最旺的地方救火,家中只剩下体弱多病的璃娘和年幼的云瑶。

眼看浓烟四溢,从棚顶冲进屋子,璃娘抱着云瑶,想从房门跑出去,可是房梁木被烧毁,棚顶一角顿时坍塌下来,璃娘为了护助女儿,被那节房梁木砸伤了头部,晕倒在地。

幼小的云瑶大声呼喊着救命,可是大家都去村西救火了,就连爹爹都不在。

这个小村子靠海,一共不到二十户人家,七零八落的分散着。

浓烟呛得云瑶咳嗽不止,她拽着母亲的手臂往外拉,可是母亲的身体再瘦弱,也不是幼小的云瑶可以拽得动的,云瑶趴在母亲身旁推搡着,一声接着一声的叫着“娘!娘……”。

这时邻居家的小男孩乔哥跑出来看热闹,正巧看见不远处云瑶家棚顶起火,大火就像吼叫的狮子在房顶上跳跃着。

乔哥担心云瑶,挣脱开母亲的手臂,便朝云瑶家跑去。乔哥他娘担心出事,就大喊“救命”。正巧云老爹和乔哥他爹救完火往家走,只见家中烟火滚滚,就赶紧跑了回来。

乔哥撞开了木门,浓烟中模模糊糊的看见了云瑶躺在地上,也顾不得危险,便冲了进去。

乔哥比云瑶年长几岁,力气也大许多,横着抱起云瑶便往外跑去,前脚刚踏出木门,房屋便塌架了,稀里哗啦的的倒下来大半截屋顶。

云老爹和乔老爹正好赶回来,看见昏迷不醒的云瑶和屋毁人亡那惊心动魄的一幕,竟一时间悲伤得痛哭不出声来。

这场大火来得诡异,至今没有人知道起火的原因。

那时云瑶还小,对于母亲,她模糊的记得母亲爱笑,笑容平和。

自那场大火之后,云老爹便一蹶不振,痛失爱妻对他来讲,就是尖刀锥心之痛,他更把这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多年来,不停的喝酒解愁,每次酩酊大醉之后,便咒怨自己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妻子。

云老爹不再出海打鱼,每日只是饮酒,流泪,哀怨。

九岁的云瑶便撑起了养家的重担。

乔哥那年十三,一直陪伴着云瑶走过了春夏秋冬。村子里的人都以为乔哥会永远守护在云瑶身边。

可是那一天,改变了所有人的想法。

云游四方的散仙云游至此,见乔哥天赋异禀,很是喜爱,说什么都要收他为徒,乔哥他娘一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得不得了,因为那场大火,她亲眼看见儿子不顾一切的去救云瑶,在她眼中,云瑶是个害人精,是会害了自己儿子的,此时散仙要收乔哥为徒,带他出去长见识,她自然是求之不得。在海边长大的孩子是上不起私塾的,没有文化不得考秀才,那就是世世代代的渔人。

那时年纪尚轻的乔哥还不懂****,只是习惯了陪在云瑶身边,与她共尝喜怒哀乐,人间冷暖。

散仙摸着乔哥的头劝导着“乔哥,你连名字都不会写,你又能带给云瑶什么?只有自己强大了,才可以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

最终,乔哥还是跟散仙走了,他离开的那一日,云瑶出海尚未归。

云瑶划着浆飘荡在大海上,几日都未曾有收获,如果今天再打不到鱼,那她只能饿着肚子回家,家中已经无米入炊,每次卖鱼换来的钱都会被爹爹抢去买酒。可怜九岁的云瑶还穿着补丁又补丁的短衫。

肚子咕噜噜的抗议着,刚才还是风平浪静,此时已经起浪,前方不远处有一群鱼在游动,云瑶再一次使出全力,将网抛向大海,只见渔网沉入进去,云瑶紧握渔网一端往上拉,可是渔网很轻很轻,云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没精打采的把网捞了回来,此时浪波已经变大,这是暴雨的前奏,只好收网回家。

“咦?这是什么?乌七麻黑的。”云瑶伸进网里捡起那个东西,用手抹了几下,这个脏东西居然发出柔和的光来,云瑶握着这个鸭蛋般大的东西往衣服上蹭了几下,“珍珠?好大的一颗珍珠啊!呵呵,够我和爹爹吃上几年的饱饭了!”云瑶捧着珍珠如获至宝,高兴的蹦起来,确实如此大的珍珠,色泽光亮可以映出人影,这样的东西不是宝贝是什么!

海面上起风了,小船有些不稳的左右摇晃起来,天边压过来一团团黑云,眼看暴风雨就要来了,云瑶赶紧把珍珠踹进衣兜里,拼命的划着浆往岸边划去。

天黑了下来。狂风卷起一层层巨浪,将它们狠狠的摔了出去,船边的海浪似乎埋怨这条小船阻挡了自己逃跑的方向,疯狂的撞击着小船,一波接着一波,不打翻船体誓不罢休的架势。

云瑶已经控制不住小船,天空中电闪雷鸣,一道血红的口子划破天际,大雨点砸在船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只见一个巨浪打来,船翻了,云瑶掉入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