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伽同看着殷琰什么也没说但是心里却有了一个想法。林正荣还在酒店楼下的房间里躺着,目前金伽同还没有收到他退房的消息,殷琰担忧的看了一眼他犹豫的问道:“你想不想......”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金伽同打断了,他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道:“收拾收拾吧,咱们可以去机场了。”

殷琰知道他是可以在回避但也毫无办法,只能点点头。两人的行李原本就收拾好了,现在只要提着就能走。殷琰和金伽同沉默着提着行李办了退房,殷琰没法猜测他的想法只能做到一切都尽量让金伽同顺心。

在去往机场的路上,金伽同接到了金父金母的电话,金母略带嗔怪的声音传进了两个人的耳朵。金母没想到金伽同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言语中还带着一丝责怪。金伽同一直都很害怕面对这样伤感的时刻,更何况还是在背负着一个秘密的前提下,他怕自己看见金父金母微笑着的脸就放弃了对林正荣的惩罚。

金伽同听着金母在电话里的絮絮叨叨微微笑道:“你们不用操心我。我会一直好好的。”坐在他身边的殷琰听到这话时突然看了他一眼,金伽同似乎在专心打电话没有注意到殷琰的动作,但是他嘴角僵硬的笑容足够泄露他的心事。殷琰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温暖的掌心将冰冷的手捂在手心里,两人各看一方但是心却是贴在了一起。

金伽同嘱咐金母让她记得去医院换药,金父也叮嘱了几句,电话挂断,机场也快到了。两人走了vip通道,坐在飞机上看着地面越来越远,金伽同忽然之间产生了一种不真实感,仿佛回家这一趟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或许梦醒之后什么也没发生,或许他还在西藏。

殷琰伸手帮他把小窗板放下,替他盖好了毛毯。他看着金伽同沉声说道:“睡吧。”睡一觉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踏上熟悉的土地金伽同才有了一丝真实感,回到了西藏他似乎就远离了那个带给他噩梦的地方。两人谁也没有主动提起这件事,金伽同和殷琰一回到剧组就立刻开始赶工,《朝圣者》的拍摄已经到了结尾的部分。原本殷琰还有些担心金伽同会不会因为林正荣的事情耽误情绪无法入戏,但是从现实的拍摄进度来看他不但没有发挥失常反而超常发挥的,但殷琰反而更加担心了。

《朝圣者》的拍摄不是按照剧情的发展拍摄的,殷琰特意将电影最开始的片段放在了拍摄的最后。迷茫愤怒的状态似乎说得容易但是实际表现起来却很难,殷琰希望能多给金伽同一点时间让他找找感觉,现在拍摄时金伽同入戏之快都让殷琰怀疑他是不是将自己在现实生活中的情绪带入了戏中,分不清现实和虚拟,是演员的大忌。

殷琰想找金伽同谈谈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毕竟金伽同看起来无比正常,他会跟剧组的人开玩笑,甚至还能和化妆师服装师聊上几句开个玩笑,但是他越是笑得开心殷琰就越不放心。每一个黎明到来前的黑夜,他都将金伽同紧紧抱在怀里,可是他却觉得怀里的只是躯壳,金伽同的心乱了。

在拍摄的期间余莫也过来了一趟,《朝圣者》的拍摄接近尾声,他这个幕后金主总要过来看一眼,另一个原因也是有些事情他需要和殷琰谈一谈。只不过遗憾的是号称身强力壮的余莫才到西藏还没到剧组拍摄的地点就因为高原反应直接进了医院,他的症状可比金伽同严重多了,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没有办法,他只能将谈话的地点定在了医院,还特意避开了金伽同。

余莫大概知道了殷琰要追查的到底是什么,看到手里的资料他也是万分感慨,林正荣表面上看着无比正常,谁能想到他背地里居然能这么疯狂,多留他一天就多一分危险。金伽同虽然是他的表弟但是恐吓信已出,若是他真准备动手恐怖也不会对金伽同留情,出于这点的考虑余莫建议殷琰最好先下手为强,但是殷琰却没办法不考虑金伽同的感受。

余莫来的快走得更快,他在西藏的医院里实在是待不下去,高原反应的缺氧让他只能躺在床上戴着氧气罩看看西藏湛蓝的天空,余莫走的时候是殷琰送的他,金伽同在剧组拍戏,等殷琰回来时金伽同主动叫他让到休息室里来。

殷琰推开门,金伽同坐在沙发上一脸疲惫的样子。这段时间他表面上和其他时候没什么两样很正常,但是私底下却很少说话经常一个人坐着发呆,殷琰也不打扰他。现在金伽同终于肯在他面前露出疲态,殷琰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

金伽同将脸埋在殷琰的肚子上,他闷闷的问道:“你的助理呢?”回来之后金伽同就没看到过殷琰的助理,现在黄轻算是两人共同的助理。剧组里的人只当殷琰是导演了不需要这么多照顾他的人,但是金伽同却不这么认为。

“交给舒姨了。”殷琰轻轻的说道,似乎怕声音一大就吓到金伽同似的。金伽同没有抬头继续说道:“你怎么发现的?”

殷琰笑了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既然做了就应当做好了被人发现的准备。”殷琰的手放在金伽同的头上,他的头发柔顺,殷琰慢慢的抚摸着道:“他家里缺钱,林正荣给他报的价格不不低。”

金伽同长叹一口气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哀乐倒是有一丝遗憾道:“你说人到底为什么这么复杂?”为什么林正荣宁愿身败名裂也想杀了自己,为什么殷琰的助理能够这样轻松的背叛他?

殷琰摇摇头没有说话,他把金伽同从自己的怀里拉出来认真的看着他道:“不管怎么样,你看到的永远是最真实的我。”

金伽同笑了,他主动探身吻住了殷琰,这个吻里没有太多情欲的味道,更多的是安抚。金伽同的额头抵着殷琰的额头,他看着他明亮的眼睛说道:“殷琰,咱们手里没有证据,但是我有一个办法。”

终于来了,殷琰在心中想道,只要金伽同愿意开口谈这件事就代表他真的已经放下了,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只能自己去消化,感同身受这个词没有人能真正做到。

金伽同有些紧张,他看着殷琰猜想到自己的这个办法他肯定不会同意。